向碎玉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三师叔去了江陵一趟,带回来一条消息,南平王妃身陷建业城中,生死不明。”
金铃陡然间睁大了眼睛,问道:“生死不明?!怎么会生死不明?侯景进攻建业只怕已有月余,月余间生死不明,还有命在么?”
喻黛子道:“南平王被人派出京城,还未等归家,侯景已乱。他如今也已身在勤王军队之中,若是王妃还活着,恐有人捷足先登,威胁王妃性命,是以并未大张旗鼓地去找。”
金铃摇摇头,“建业之乱,我们身在乌山也有耳闻,为何不……为何不马上告诉我?”
向碎玉道:“关心则乱,金铃,你还记得我对你的训诫吗?”
金铃咬牙道:“是。”
“你也不需着急,我本来就打算立刻派你前去探查。建业很乱,你有心着急,不如好生整备,再想想怎么找人。”
“……是。”
师父说得不错,建业那么大,而王妃生死未卜,那便是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没了,也要把衣冠带回来。
金铃正在房中收拾行装,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将阿七就在乌山的消息告诉宇文攸,不料外间有人,还踌躇地在门口徘徊。
金铃久候人不至,只得叫道:“莲儿,去看看外面是谁。”
莲儿应了,走去开门,不一会儿领着人走进来。来人见了她,期期艾艾唤了一声“金铃师姐”。
“阿七,久违了。”
“是、是,金铃师姐……”
“正好我有事找你。”
“找、找我?师姐有什么事找我?”
金铃道:“你靠过来些。”
许七小时候就很怕这冷冰冰的小恩公,长大了自然接着怕,他膝行过去,恭敬地跪在金铃旁边,道:“金铃师姐有何教诲?”
金铃压低了嗓子,细如蚊蚋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道:“我说什么,你都不许惊讶,嗯?”
“好、好……”
“宇文目下在乌山,他在找你。”她说完便见阿七睁大了眼睛,立刻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的冰心凝神已然大成,又练了焚心诀,这一掌之力非同小可,阿七立刻被她打得气息一滞,这一声就没有叫出来。
“你找我何事?”
阿七缓了一缓,喘了口气,道:“噢、噢,师父派我来,将王妃的事都说与你听。”
“洗耳恭听。”
“不敢当、不敢当……”阿七摆摆手,续道,“王妃在城中被围,遣散了家丁仆婢,有人来给南平王报信,言王妃尚在城内,已离开家里,由骆成竹保护。但城里乱成一团,两人不知所踪……”
金铃松了口气,道:“既然有骆成竹在,那多半还活着……我已收拾完了,我带你去。”
阿七一愣,道:“去哪?”
金铃扭过头来,以口型示意:宇文。
阿七一听,慌忙跟在她身后。
“快手阿七”是个小飞毛腿,这事她早在上庸就听银锁讲过,又随三师叔学了那么久的艺,轻功理应不差。宇文要和阿七说的事情,多多少少和银锁有关,她不欲人知晓,因此走得也偏僻,与守门弟子问过宇文在何处之后,她带着许期找到了宇文,两人许久未见,见对方都已长变了样子,抱在一起又是笑又是哭,扰得隔壁来人敲门抗议。
金铃冷眼旁观,可也将人冻得够呛,两人稍稍平静,便立刻想起有人在侧,阿七讪笑道:“这个,金铃师姐,你明早就要出发,现在天色晚了,你也该歇下了……”
金铃霍地站起来,两人以为她要走,孰料她说:“我和宇文说过,在乌堡之中,不得提起……我带你们出堡去。”
宇文想起是有这么一说,便点头道:“不错,我们跟……跟少主出堡去。”
他跟着大家喊银锁少主喊惯了,此时想了一想,还觉得有些怪异。
金铃领着二人到乌堡外旧战场,她当年与银锁打架的地方,道:“此处甚少有人来,你们说吧。”
她离开少许,往回乌堡的方向走了,只听那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她于是拐出一步,绕回附近的树林中,暗中躲在附近。虽则偷听墙脚这档子事不大光彩,但这两人是银锁旧识,说不定会说出些有关龙若的事情。她巴不得所有人都忘了小龙王,否则叫师父听去,不免不妙。
只听宇文正色道:“阿七,不瞒你说,有人问起了小龙王的事情……”
金铃心想:那多半是我了。
阿七却问道:“是谁?为何问起小龙王?是金铃师姐吗?”
金铃探出半个头来,只想看宇文点个头,不料宇文居然摇头,她心中一凛,暗道:难道是师父?!可师父如何知道宇文认得银锁的?
“是……明教的人。”
金铃更加奇怪,明教的人为何会来问宇文有关银锁的事情?啊,是了,她下山“渡劫”,旁人并不知晓,辉日曾经来过上庸,还与我打过照面,却多半也没摸到银锁的蛛丝马迹。难道时隔多年,他终于找到了点线索?
“明教的人?!”阿七头一个反应便是跳起来,道:“明教的少主,可是想要金铃师姐性命的人。按那等排场……”
宇文当时便也在场,他本欲提醒阿七这件事,但一想自己现下还是间谍身份,只得忍住了。
“什么排场?”
阿七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吧?当时明教影月右使设了好大一个局,为的就是骗金铃师姐入瓠,好让她死得彻底,但是被我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