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相恋惊世骇俗归惊世骇俗,但云寒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一个人看上影月右使而不被乱刀砍死,天下只怕就只这一个,多么难能可贵,更重要的是此人能让影月右使看上,更加难能可贵,哪还能计较是男是女?就算是女子,也只好将就将就。
云寒向来狗腿,银锁觉得好,他多半没有意见。更何况那是不死金身,唯一一个能压制影月右使之人。
只是赫连的态度多有不同,虽然他仍未将此事报告教主,但绝不会像云寒这样着意撮合。
银锁对云寒态度里微妙的变化倒是浑然不觉,只觉得就这么跟金铃静静地坐在一起也挺好的,不禁趴在桌上低声笑道:“大师姐,你若嫁来做少夫人,大约就是这样的待遇。”
“不是你嫁到王府做郡马么?已得了我娘的许可。”
银锁对她皱起了鼻子,“你在王府是小郡主,在我的地盘上就是少夫人。”
金铃笑而不语,少顷,俯身在她耳边问道:“我明日就走了,你何时来找我?”
“不若我再送你回去,如此就没完没了了。”
金铃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胡儿笑我。”
银锁重又抓住她的手,低声叹道:“不论有什么事,大师姐都应早作打算……快要六月了,我去找你练功。”
虽然现在两人常常把嫁娶挂在嘴边说,可谁都明白,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与以前一样,安定的生活不知何时就会再度支离破碎,倒不如现在能多相处一刻,便抓紧时间在一起。
得她应允,金铃很是高兴,将她的手攥在手里握着,趁着无人注意,便偷偷亲一下。
唯有云寒一直偷偷以余光注意着两人动向。推演再严密也不如亲眼所见证据确凿,他这次算是终于见到这两人如何相处,想来私下更要甜腻百倍,就连西行一路上都没有这样光明正大……不能再想了。
他迫不及待想把今日所见所闻告诉赫连,又恐赫连受不得刺激,将此事直接捅到教主那里,抓心挠肝得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金铃独自回到乌山,重新过起了白水般淡然无味的日子,整日里有乌山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操心,她分身乏术,也唯有凭借桌上一串黄金璎珞慰藉相思之苦。
每日清晨,她都要去后山练剑。仲春已过,初夏时节里多了一丝闷热,剑风带起的亦不再是雪片,而是各色叫不出名字的花瓣叶片。寒儿莲儿不会在这时来打扰她,乌堡里别的人也不会接近这里,是以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是一个人痛痛快快地享受着孤独。
她脱出那个盘根错节的乌堡,剑影笼罩四面八方,她在这剑气划定的世界里,自由自在地做那独裁的君王,心中正觉痛快,忽有一丝外人的气息闯了进来,剑影似是忠心的护卫,从四面八方立刻向着一点汇集过去,来人双刀一错,迅速挥刀,赶在金铃之前切近剑锋尚未汇集之处,手腕微颤,将她一剑一剑地尽数荡开去,从铜墙铁壁般的剑影中撕开了一条通路。
金铃忽地捏死了剑柄,剑身横转,卡在两把弯刀交汇之处,硬生生凭着力气将银锁来势止住。只是银锁功力渐长,也将剑身几乎逼到了她鼻尖前面。
两人一同收了气力,金铃忍不住夸赞道:“瞧你武功见长,可见平日里十分用心。”
银锁撅嘴道:“当然了,平日里没事可做……总是忍不住练练冰心凝神……”
金铃奇道:“练冰心凝神做什么?”
银锁忽地扭头,道:“我这次是有消息来告诉你,你听是不听?”
“听,进屋说罢,日头有些晒了。”
她领着银锁进屋,直接将水瓶推到她面前,银锁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道:“有些有关金大帅的消息传回来。”
“哦,京口出事了吗?”
“对。上次在城中打出那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建业分坛中的人。小佟因此又去京口查看,京口之人竟已全部被抓……”
“什么……义兄呢?”
“金大帅被莲花渡的人带走了,陈七寸等人也因此上了通缉令。”
金铃稍稍放心,道:“陈二当家等人的通缉令,收一收也能有约莫五百两黄金了,倒是不怕……”
银锁反倒瞪大了眼睛,“什么,他一个人的人头还不如你给我的零花钱多?”
“什么零花?”
银锁抿嘴道:“上次那六百两黄金,不是你替自己攒的嫁妆吗?”
金铃笑了出来,摸摸她的脑袋,问道:“金大帅现如今在哪里?”
“回了江陵,侯景打下鄂州之后,逆流而上攻打巴陵。金大帅和师父都去支援巴陵了。”
金铃奇道:“羯兵都是北方人,在水上有什么优势?”
银锁皱眉道:“我不知为何大师伯不把这样的消息传回给你……也许只是怕你担心……”
“怎么了?”
“攻打巴陵的人,是投降了侯景的梁军,这群人本来就擅长水战。可与我们在建业所见一样,这群人往往在短兵相接时忽地爆发出巨力,极其难缠。如此数次,巴陵守军损失惨重,只得闭门拒敌。”
“闭门拒敌,不是只能挨打?”
银锁笑道:“战场上的门门道道,没见过当真不知。我也问过,他们只说不接舷就无事。机弩什么的,总不成也受黑萨满力加成吧?”
“哦……我听说有一种艨艟大船,上面射箭不靠人力。就是镇守巴陵的船么?”
“自然如此,巴陵是水师重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