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絮凝左顾右盼,像是第一次来,忍不住夸道:“碎玉真会想,一座土楼也给他建得如此巍峨。我谷中没有专门研究营造之术的人,全是并在机关之术里的,并不专精……”
任逍遥笑道:“呆到何时就不知道了,纯看破星师兄什么时候玩得够。”
金铃大感头痛,上一次在建业城中就因为向碎玉和陆亢龙在比武前夕遇到曲破星,才临时取消了比试,这次只怕也无法幸免。
金铃当晚就写了一封信给向碎玉,信上只写“仇先生来,大小太师叔同行。”
想来向碎玉见信必回,不由得起了感叹:“银锁……你是不是……又得走了?”
银锁笑道:“大师姐眼神不对,舍不得我走……不对,在想什么?”
金铃道:“金屋藏娇。”
银锁笑得打跌,搁下笔,道:“在哪建金屋?”
金铃怫然:“最好就在我房间边上,可是没法……唔,同你商量个事,从我们攒的那点嫁妆里拨点钱出来,在……”
她说到一半停住了,银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见她眉间净是懊恼之色,竟觉得此人分外可爱。
“……在哪也不好盖房子,总有被人发现的危险。”
她将刚才写的纸收在怀中,手脚并用地朝金铃爬过去在她颊边亲了一下,笑道:“我就算住在这,不也没有人发现吗?”
“可那不同,我来这光明正大,去别处可不光明正大。”
银锁轻声安抚道:“等你师父回来我再走就是了。”
金铃十分不情愿地点点头,道:“我出去一下,你一个人若是无聊,就去捉弄宇文和阿七。”
银锁乖巧地点点头。金铃是去安排几位长辈起居,银锁跟去无法现身,只能呆在房梁上吃灰,是以将她留在屋内。
她还当真听话,去宇文房门口转了一圈,学乌鸦叫了两声。
阿七听见乌鸦叫,松开手上一大团草叶子,问道:“鬼手,你说这是喜鹊,还是乌鸦。”
宇文道:“你管那是什么鸟?”
“就猜猜。”
“你出去看看不就得了?”
阿七在榻上换了个姿势,“大晚上的我看不见,你去。”
宇文放下手中的笔推门出去,见左右无人,若无其事地一抬头,见银锁笑得很贼,禁不住叹了口气。忽地头顶一个白影,他伸手抓过,银锁手上比了个一,朝他晃了晃。
宇文无奈摇头,亦哑声鸣叫,算作答应。
他再抬头时,银锁已不在那里,徒留一串低鸣。他回到屋中,对阿七道:“乌鸦,飞走了。”
阿七却又显得不那么热心了,倒回榻上,道:“我那几个太师叔太师父一点也不好惹,你什么时候去江陵?我要跟你一起去。”
宇文道:“我说了几次你师父不在江陵……你去了也找不到他,他在巴陵打仗呢。巴陵在江陵到鄂州的水道中间。”
正说着,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两人统统一惊。阿七自觉武功不弱,想不出现下有哪个武林高手会忽然跑来找他;宇文心中却急速筛选着:这个时候会来敲门的到底是谁?是戴长铗还是白胖子?
谜底迅速地揭晓了,门外有一把清凌凌的女声低低唤道:“阿七,出来一下。”
阿七连忙弹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点心碎屑,问旁边的宇文:“看得过眼吧?”
待到宇文点头,他才敢去开门。
开门果然见到金铃一身白衣,面色严峻地站在外面。
“这……金铃师姐,这么晚找我是有急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