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小媚字数:138896。
绮丽的婚礼肖若芳用十分固执的态度拒绝了绮媛绮丽要为她请保姆护理的决定,绮媛无奈只好将空置着的房间收拾了一间出来,她严肃地对绮丽说:无论多重要的事情都放一边,这段时间我们一人一天照顾老太太。
她知道母亲是怕孤独。
绮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她还是说如若她真的不能请假,只好请亿军代劳了。
绮媛嘴里说一大老爷们总是不方便,但总比没人照看强。
眼里偷偷地扫了若芳一眼,脸上顿时一红。
若芳已经被扶着坐在一把铺丝绒垫子的椅子里,旁边的小桌上摆着茶水、水果和点心满满当当,一鼻子的食物暖香。
落日的余晖穿过外面的高楼大厦,在天井里投下暖色的一抹光。
绮媛的记忆中母女三人这样促膝谈心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日常琐闻,最后话题又扯到绮丽的婚姻大事上。
绮丽,亿军都向你求了婚,就把这大事完成了。
若芳试探着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都是重新结的婚,就简单办个仪式,可是亿军不依的,我说要隆重风光地操办。
绮丽茫然地看了看左手,无名指上果然戴着一枚奢华耀眼的钻戒。
绮媛说:一定是要给他的前妻示威吧。
他的前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们怎会离婚的?若芳问,我怎么知道,我从不过问这些。
绮丽懒懒地扭动着身子,长长的两条腿微微屈着,光滑的大腿从裙子里露出,黑色高跟皮鞋;背后的粉墙上映着她的侧影,偶尔吹过一阵风,影子跟着一起动。
绮丽的好处就是不好事多疑,她从没问过亿军在跟什么样的女人交往,或者她觉得亲近美色,偶尔跟谁睡上一觉实在是男人的特权或特性,但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总之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城府之深,都不得不佩服。
亿军这人看似粗犷爽直,其实心事倒是缜密。
若芳说,绮丽接嘴:那肯定的,不然,他能从一个乡镇的派出所长这么快升上来。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若芳接着说:绮丽,你快点把大事办了,我也是尽早了却了一个心愿了。
那也得等你脚好利索了。
绮丽开心大笑着,在母亲和姐姐跟前,绮丽肆无忌惮地大笑,这笑声亮丽,或者说灿烂。
除了灿烂,它还有一种只属于成shú_nǚ性的无所畏惧的奔放,完全不同于少女羞涩的笑容。
绮媛,亿军说我们的婚礼总策划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能胜任,你就帮帮我吧?绮丽又说,绮媛说:他这么说的吗?绮媛,你这态度不对。
若芳说:你妹妹的婚姻大事,你责无旁贷的。
我看看汤煲好了吗。
绮媛起身说,她已是家居的装束,松松绔绔的睡裙,把玲珑曲折的里面显得绰约多姿。
对绮丽临近的婚事,她老有一种若有所失的迷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的。
绮媛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她的父母来说,她是个没良心的小恶人;小的时候老是哄骗妹妹绮丽的糖果,稍大一点偷着抹妈妈的口红,甚至穿着妈妈的高跟鞋招摇。
对于师长或领导、同事来说,她是个不可理喻的聪明人,专业精通,喜怒无常,只要看过开头就猜得出任何一部电影或一个故事的结尾,对于众多男人来说,她算得上春光滟涟的美人,有一双烟雾缭绕的大眼睛和一付性感妖娆的好身材。
而在绮媛自己眼里,她是个很不怎么样的女人,尽管她已经身居要职、周围红男绿女簇拥。
她心不在焉地,结果揭开沙锅盖子时被烫了一下,她哎呀地叫了一声,惊动了外间的绮丽,她飞跑过来:绮媛,你怎么啦?绮媛的手捻在耳朵上,她说:不小心烫着了。
你啊,是想着婚礼我盖过你的风头吧。
绮丽玩笑着,绮媛答非所问:我怎会呷你的醋呢!接下来的日子里,绮媛和绮丽分别陪着若芳看电视、玩纸牌、吃绿豆百合汤、山芋芝麻糕、萝卜丝饼之类乱七八糟的甜点中度过了。
亿军每天都抽空过来,而且都带来老太太喜欢的食物,绮媛发觉有一次竟带来了若芳很想珍藏的一套丛书。
绮丽的工作性质总是让她身不由己,绮媛只好申请了年假,好在这段时间国投没有太大的动作。
绮媛就心平气和地甘居于小巷子里,安然理直地过起了久违的繁琐市井生活。
每天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花花绿绿拿出来晾晒的衣物,从邻家厨房飘出来的炖鸡或炸大排的香味,面对着穿着睡衣满头发卷的漂亮女人和从小孩手底传出来的钢琴练习曲。
若芳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能一瘸一拐地起来走路。
这天晚上,绮媛送走了建平和他们院里的伤科医生,还没一会,绮丽就跟着亿军进来了。
这么晚了,还来。
若芳说,老太太已准备上床,绮媛端来了洗脸水,她绞了把热毛巾,递给老太太。
若芳斜靠在床榻上没接,亿军上前去:妈,我给你擦把脸。
说着,毛巾摊手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脸,先抹额头、最后是眼角、擦完了。
绮媛说:没事献殷勤,准是不怀好意。
准你大行其孝道,就不准人家献出一点爱心。
亿军反驳道,又替老太太洗脚,绮媛说:那你慢慢表达爱心吧。
说着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