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时间里,弘隽就好像阳春白雪,静而无暇。怎么可能会突然按耐不住,在宗人府牢房里,在韩枫和北冥雪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
是自己误会了他,还把他想的那么不堪。甚至赌气和北冥雪相携离开后,他还惦记自己不要冲动,让银翘给自己下药错过他行刑的时间。
这场感情里,到底是谁付出的比较多?
唐晓颓然的躺倒床上,枕头瞬间便湿了一片。
银翘叹口气,这时候,别人说再多都是无济于事。
“姐姐,你好好歇歇,我就先走了。皇上早上虽然下令,允许外人能进来同你说说话,但还是不准你出去的。晚上,我再过来。”
银翘见唐晓一直都没再言语一声,只好起身,拿起绿油伞走了。
唐晓此时想再睡着的,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可是脑仁炸开一样的疼,她又怎么能睡得着?
突然着魔一样的起身,翻身就钻进床下。地道里,唐晓觉得自己奔跑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心里就只有一个声音,去看看他,去看看他最后呆过的地方。即使什么都已经没有,也无法抑制住这个冲动。
拨开洞口掩映的杂草,钻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倾盆的雨水浇的浑身湿透。唐晓顾不得什么,只是想快点进城。却不想刚跑几步,就被一个东西绊倒。摔了一身的泥水,回头一看,却是不知何时被何人仍了一具尸体在那儿。
尸体唐晓见得多,并不害怕。再说这乱葬岗子,出现莫名的尸体也是不奇怪。于是她爬起来,就想继续跑。却不想脚下又是一绊,又差一点摔倒。
尸体不可怕,会动的尸体就忒可怕了。
唐晓头皮顺间乍起,哆嗦着眼神往脚下看去。一双冷硬的手正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
那‘尸体’还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救……我……”
唐晓瞳孔一缩,原来这人没死,被自己一脚给踢醒了不说还抱住自己喊救命。
唐晓着急,不想救这个莫名奇妙的人。可是她又不是狠心的人,看见这人有气,又怎么能见死不救。而且,如今发胀发热的脑袋被雨水一打,也有些清醒。自己就是去了刑场又能怎么样,弘隽毕竟已经死了。尸体都会被人收了。
唐晓仰头看天,这或许就是天意。老天都不让自己和弘隽再有任何牵扯回忆。不然不会一出来,就碰见这趴在地上,浑身泡在泥水里的活死人。
自己不是矫情的人,在医院,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为一个陪自己走过一段路,给过一段快乐的人的离去,哭两场,发一回风魔,或许够了。
矮身,把自己腿上的手抠开,把还有一口气的人反过来。
是一个女人,紧闭着眼睛,鼻息还有微弱的声音。身上没有什么伤,只有脖子上一道青紫的勒痕。看来是被人害的,然后扔到这儿的。
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唐晓如是想着,用力把女人背到身上,冒着大雨,深一脚浅一脚的给她背到了以前自己避难的城隍庙。
城隍庙虽破,倒也能挡风避雨。
唐晓给女人做了简单的救治之后,女人的呼吸渐渐平稳。
女人是被人‘勒死’的。可能那下手之人的力道太轻,或是女人命太大,被一阵暴雨一浇,自己一踢,就缓过气来了。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把女人的脸好好擦了擦,竟然露出一张虽然苍白却绝美的脸,且这张脸怎么还透着那么的熟悉。
唐晓在记忆里稍稍搜索一下,蓦然瞪眼。这女人不就是宗人府里,和弘隽做交颈鸳鸯的那一个美人么?自己当时还摸了她的头发,她的肌肤。她当时也是一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只是如今,她怎么会被人勒了仍在了乱坟岗子?
唐晓十分不解,便用力摇着美人的肩头,想给她摇醒。女人的脑袋都快给摇掉了,才睫毛轻颤,悠悠转转的醒来。
“喂喂喂……你是谁?你怎么会在乱坟岗子里?”唐晓见女人醒了,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问道。
女人剧烈的咳嗽几声,瞳孔无意识看着面前焦急的唐晓,飒白的嘴唇动了好几动才说道:“我……我是……我是谁?”
唐晓一声“靠”骂出口,娘的,我问你还是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