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河横贯东西,将天风大陆南北分隔,沿岸水土肥沃,气候宜人,所以形成了数个城市港口。
因河道蜿蜒,水流并不湍急,加之两岸风光秀美,于是就有无数游客每年自各地而来,在这里游览。
应运而生的就是在天风河中到处可见各式大小不一的楼船,有的只能容纳三五人,有的载数百人也不在话下,但无论大小,船上都有些熟悉天风河各处典故的作为向导。
还有不少船上有弹琴的、唱曲的,许多文人雅士呼朋唤友,结伴而游,数人包下一艘小船,自天风河上游顺流而下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日,一艘可承载三十余人的楼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只有十几位客人,其中七八人是相识的,都是读书人,一路上常常对各处景色点评一番,遇到那些前人诗中提及的所在,也都要自己做上一两首诗,附庸下风雅。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老年夫妇,两人在船中甚是安稳,只是携手静静地看着沿途风光,偶尔低声说几句。
最后一人是个少年,年约二十,相貌并不太出众,衣着也十分质朴,腰间长剑无甚光彩,每日只是站在船头看着来往的船只,一言不发,脸上时而显露出淡淡的失落。
这少年正是易成,自上次回青山镇已经快一年时间,易成来到天风河,在周边城市奔波半年时间,拿着苏如梦绘制的凝霜明欣二人画像,四处询问,没有找到明欣,却在一个叫湛台的小港口打听到些消息。
有个在港口做买卖的小贩告诉易成,他一月前见到过画像上的两人,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他们自自己摊上吃过东西,因为那两个女的实在漂亮,在这小港口绝对少见,所以他才记得。
易成心道,“这正是他要寻的三人。”
细问之下,那人也只知道那三人有一条十人的小楼船,却不似做买卖的,应该是自己在游览,这样的人在天风河附近也不少,他们自湛台向下游而去。
易成得了这个消息十分欣喜,赏了小贩几两银子,就乘着这条船顺流而下追来。
自己所乘之船速度大于袁洪三人所乘小船,且在沿岸也少有停留,如今行了两月,应该是追的上了,但是却仍不见踪迹,莫不是他们在沿途登陆,又错过了。
易成正思量间,船家过来询问道:“公子,船要靠岸了,补充些清水食物,那边几位公子要在此地游览一番,所以船要后日早上才开,不知公子是否也去看看。”
易成虽心中焦急,但是现在也不知是跑到了袁洪前面还是后面,所以也不急着赶路,去附近看看,顺便打听下消息也不错,
就道:“此处是何地?”
船家答道:“此地名叫乌江台,是前朝楚国项王兵败,自刎之地,当今皇帝在此修了"将军冢",来此游览的人非常多,公子要不要也去看一看?”
易成闻言,愣住了,自己来天风河半年多,一直忙着寻找妹妹下落,却是忘记了去父亲身死之地祭拜,有些妄为人子了。
于是怅然道:“‘将军冢’,我是应该去看看。”于是便下了船,向着将军冢的地方行去。
一路行来,游人如炙,川流不息。
易成行至附近才发现原来这将军冢分内外两层,外围是最后随项王一起战死的八百士兵,内围是项王及追随他到最后的八位将军。
准确来说内围才是真正的将军冢,但是一般游人只能在外围观赏,内围有军士把守不得进入。
易成次来是为祭拜父亲,自然要进入内围,而且区区几个军士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于是易成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越墙而过,进入了内围。
只见这里面比外围环境更为清幽,易成顺着地势,来到中央一处平台,只见其上分部一大八小九座墓冢,正中间一座高十余丈,占地里许,正是项王之墓,只见其墓碑上刻着‘大楚国君项王羽之墓‘,在整个墓地显得极为醒目。
易成对于项羽兵败的故事听了看了无数遍,每一个环节都烂熟于胸,对于这位项王,自己父亲效忠的君主,易成却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甚至隐约有些怨念,若非其好大喜功又刚愎自用,听不进父亲的劝说或许现在一统天下的就是他了,而现在只能躺在这里,占据这弹丸之地,留给后人的只有凭吊。
易成对于项王的评价是:有勇无谋、一介莽夫,无敌将军、薄命君王。
易成不再看项王的墓碑,目光看向两侧,在项王墓碑下手,左右各分列着四座墓冢,每座都有五六丈高,占地十数丈方圆,易成看到左边第一座墓碑上刻着‘大楚上将军易安国之墓’。
易成奔至跟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眼中不禁有些迷离,连连叩首,渐渐地易成眼泪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口中呜咽道:“父亲,成儿来看您了,孩儿不孝,没能照顾好母亲,弟妹也被人抢走,如今下落不明。当年害母亲之人已被我杀死,孩儿在此立誓,定会找到弟妹,带她们来叩拜父亲。有朝一日孩儿会为父亲报仇,手刃小白,以他之首级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说完易成又低头拜了下去。
但就在此时,易成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不及细想,忙向右侧翻身倒去,但易成依旧感觉左肩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易成顾不得看左肩的伤,抽出长剑挡在身前,向左望去。
只见左边第三座墓冢前面,一个身着灰衣,身型有些佝偻的老者正在看着自己,眼中竟看不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