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咧嘴一笑,望向朱婕妤的目光中些许的不怀好意一闪即逝。
再次上前行礼磕头,这才换来淡淡的一句:平身吧。
朱婕妤环顾全场道:圣上既下了旨,吴大人的调配尔等俱当遵从。
若有人敢应付了事,本宫必当启奏圣上,重罚不饶。
吴征摸了摸鼻子,这是喧宾夺主来了?脸上的笑容却未隐去,只是那股不自然倒是越发明显。
朱婕妤的眼角余光始终在吴征身上,见他神色不自在,心中冷笑一声道:吴大人,还愣着干什么?这就开始罢!吴征先拱手道:遵娘娘懿旨。
又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军中不可儿戏,一是一,二是二。
此前怪下官未曾说清,然下不为例,明日辰时请到八角园演阵,还请诸位贵人谨记。
说的是谁,众人心知肚明。
只是这么藏头露尾,着实弱势得不行。
下官也是得到名单不久尚未熟悉,今日暂不演阵,召集诸位贵人来只为说这一句。
明日辰时还请诸位准时到八角园来,不得有误。
年轻的八品羽林卫简直毫无威势,瑟缩得像一只鹌鹑。
如朱婕妤,徐经娥,木容华等心中极为不满,今日来一趟竟只为传一句便走,莫不是消遣人来着?站住!朱婕妤一拍扶手怒喝:圣上殷殷期盼,你这是什么态度?连圣命也敢违抗吗?启禀娘娘,下官自知圣命在身。
不过代圣上练兵的也是下官。
至少在三十日内,八角园里下官还是说了算的。
从刚开始的唯唯诺诺,到说话口气渐硬。
谁也能看出吴征火气冒起,只是这般与婕妤娘娘对着干,那是作死嫌命长了。
——果然还是年轻。
很好,倒是小瞧了吴大人的胆气。
朱婕妤柳眉飞起,似笑非笑道:那敢问吴大人。
今日的操演是否已结束?下官说过了,今日到此为止。
吴征微微欠身,心中暗叹一声,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啊。
那么八角园可就不归吴大人说了算了。
来人,给本宫掌嘴。
既然操演结束,也不算误了圣上的旨意。
此时婕妤娘娘要打一个八品羽林卫,连理由都不需要。
身旁的侍从宦官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扳住吴征双臂张手就是十个响亮的耳光。
若不是恐误圣上大事,今日定不轻饶!朱婕妤一摆手,耳光声停息。
吴征已是双颊血肿,却低着头不敢丝毫反抗,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回到胡府,陆菲嫣见了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还能怎么?婕妤娘娘打了顿杀威棒呗!吴征摇头苦笑,自家人会担忧心疼,传出去外头可就只剩嘲弄与幸灾乐祸了。
你怎地这么没用,奉了旨意还能吃排头?快快坐下。
陆菲嫣拿来药箱,各种瓶瓶罐罐摆了一桌。
哎哟这是怎么了?要不要侍中大人为你申申冤?林瑞晨闻讯也到了,笑得一脸玩味。
申了怕是我脑袋也保不住了。
嘶疼,师姑您轻些。
林瑞晨与陆菲嫣的眼力界也大有区别。
毕竟是侍中夫人,又在京都掌管昆仑派生意的里里外外,比起陆菲嫣的慌慌张张云里雾里,林瑞晨便明了许多。
别乱动,上药还赶着说话。
不疼死你才怪。
陆菲嫣又好气又好笑。
看来脑子还没给打坏嘛。
林瑞晨施施然坐下:朱婕妤可不是善茬儿,准备怎么办?朱婕妤教训吴征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或是单纯地骄横惯了。
实是八角园练兵这件事干系太大,功劳也绝对小不了,更是顺应当今两国开战的实事。
办的好了,婕妤的位置说不准都能再向上动一动,毕竟皇后娘娘年事已高平日里疾病缠身。
婕妤直跳皇后有些异想天开,但不论位在其上的哪一位执掌了后宫,不总得有个位子空出了么?朱婕妤并不认为吴征是这件事的最佳人选,也不配领取最大的功劳。
今日所作所为刻意打压,正是要将吴征压服。
吴征顶多只配做一个技术顾问,她才是真正的领军人物。
至于她能否练成?呵呵,宫里的人至多是会配合吴征,却绝不敢对朱婕妤说半个不字。
吴征能做,朱婕妤自然更加能做。
意料中事而已,早已准备下对策了。
吴征咧嘴一笑,牵动两颊伤势,又是一阵直抽冷气,晃着头示意不准备再说话。
林瑞晨略觉意外,瞪视吴征片刻后点头道:你很不错。
又朝陆菲嫣道:不必担心你的未来女婿啦,他心里明镜似得,比你我都要清楚。
陆菲嫣听两人说话弯弯绕绕,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这小子玩什么鬼?满朝上下除了熟人,最关心吴征的便是太子殿下梁玉宇了。
事情倒是好事情,不过难度也不小啊。
一个年轻人要应付这种场面殊为不易。
三位妃子,还有人人头疼,恃宠而骄的朱婕妤在,换了谁也要头痛不已。
宋大光捋须摇头笑道:何况圣上也有深意,竟一个帮手都没给安排,将场面全交给吴征打理,先退一步倒也无可厚非。
难是难了些,只是一味退缩倒叫孤颇为失望。
再看看罢。
还有二十九日,若是不能压服这三位骄横的娘娘,吴征恐怕项上人头不保。
这件事内情知晓得不多,委实难以判断。
次日离辰时还有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