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润子爹腰间的手电筒发出“嗞嗞……”的声音,又亮了起来,一下子照到了大蝙蝠的爪子,抓力瞬间消失,润子爹立即把脚缩进了床底。这下可触怒了大蝙蝠,怪叫几声,就想掀翻木板床。
润子爹卷曲着身躯,使出吃奶的劲拉着床,“哐当哐当……”,整张木板床猛烈地震荡起来。
&是什么东西?”他发觉自己的屁股下方好像搁到了一个凸出物,被床带着上下颠簸,一下下撞到,是又酸又痛,空出一只手摸索,竟然是个铁环,心想也许能够借着这个力拖延一下时间,就算捱不到天亮,等到救援也不是不可能。
从巡逻的时间上说,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也许派出所的同事已经来找他了。想的倒不错,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也不知道大蝙蝠哪来的力道,一声引颈长吼后,整个木板床终于被掀了起来,但润子爹并没有因此松手,顺道把铁环也带了起来,而铁环连着一个圆形的铁盖子,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圆窟窿。
出乎润子爹的意料,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还有保命的机会,想都没想,钻入了黑窟窿中。幸好窟窿中的通道不是直的,但也摔个不轻,因为是倒着进去,还能弄清楚这个窟窿是做什么的,脑袋就磕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半昏半迷中失去了知觉。转过天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一群人围在润子爹的病床边,嘘寒问暖。
润子爹明白昨夜的经历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要是说出来未必有人会信,而且现在死了一个人,实话不但会让人引起怀疑,而且会被冠上宣传封建迷信、政治立场不坚定的帽子,后果不敢相信。他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总算没有引起怀疑,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那个年代的人都比较朴实,尤其是一个警察的话,又有谁会质疑。
经历这次的事件,润子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理已经起了变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好奇和震惊。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中,关于这类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或多或少听说过,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所以对他的打击不小,加上又是亲身经历,一时间难以适应,所以到了晚上就更加难熬。
听润子说,起码将近半年的时间,隔三差五,他父亲就会在同一时间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喊着:不要抓我的脚,不要抓我的脚。类似的话反反复复,说完后又自顾睡了,害得他和他妈不敢睡觉,几乎天天失眠,敢怒不敢言。后来,他和他妈想了个办法,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把润子爹唤醒,反正睡不着那大家就都别睡,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实验了一两周,润子爹就收敛了很多,只是晚上多了另一段说梦话的时间,含含糊糊叫着:“九门……九门……”,不知道是人名还是地名,但不管怎么样,说梦话还是能够接受的。润子从小就向往当名光荣的军人,一旦润子爹回家探亲就求着给他讲当兵的故事,最感兴趣的是那些身临其境的场面和惊心动魄的英雄故事,也只有在那段时间,他才会窝在家里。待他父亲离家后,他会马上跑到我家缠着我非要听他的故事。刚开始我也挺感兴趣,后来听多了就觉着差不多就这么回事,可他倒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堵着家门等我,现在想想这招可是真损,不知道那些追债的人是不是都和他学的。也是在润子爹退伍后一年,润子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不再缠着我不放,而是成天跟在他父亲后头跑,直到这次的僵尸小孩事件,算起来之前我有半个多月没见他了,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因为润子不喜欢读书,读完小学就去了农机厂学徒,最近又听说他经常旷工,所以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由于小时候缺少必要的管束,润子一直以来都野惯了,除了他父亲的话谁都不听,我猜的果然没错,之前,他就和他父亲做了一件事。这也是我们闲聊时,润子给我解闷说的。这件事把我对僵尸小孩和润子父子的疑问基本疏解了。两个月前,暑假正式开始,对当时的学生来说,只不过多了一点玩耍的时间罢了,要是以前,润子会开心得要死,因为平时的玩伴都“解放”了,但这次,我却见不到他的人影,原来他是去了趟润子爹的老班长家。老班长姓蒋名介正,山东人,是润子爹参军时所在班的班长,后来因为战争的关系,又经过多次整编就断了联系。得知他在抗美援朝后,负伤累累,回国后一直住在军区医院,于四年前的年初才回到了老家,今年已过花甲之年,可算是荣归故里,家中各类奖状、奖章放满了抽屉,但他一个都没有显摆出来,可能和他的家庭成份有关。听润子介绍,他的家庭还很特殊,祖辈里有人会风水秘术,他的爷爷在清末就是一位当地非常有名的算命先生,就连他的父亲也深受遗传,而他的志向却是为国为民,一条心为了国家的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说起算命先生,在一般人眼中都是些耍耍嘴皮子功夫的三教九流,说好说坏得看你有多少家底,真正有能耐的一千个算命先生里也未必能出一个,而他的爷爷就是这么一位传奇人物,地方上到现在还有些老辈人中口口流传着离奇的故事。润子和他父亲去他家当然不只是因为他有着传奇的家世,而是蒋介正特地通知的原因。有天一早,润子爹收到一份电报,内容是:有事速来。看到这份电报的邮址,润子爹立刻请了假,动身前夕被润子发现,好说歹说才让跟了去,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