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打开,她的心怦怦跳了两下。
从此后,她便是这个男人的女人了。
从盖头下面,看到李良脚步凌乱地站在她的面前,阔袖渐渐抬起,似乎是要揭开她的盖头,却在这一刻,整个人轰然倒下。
“喂,喂,你没事吧!”段芙蓉赶紧蹲下推推他。
“没事,没事,别打挠我,让我睡……”李良满身酒气,显然是醉得很厉害了。
段芙蓉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不能睡,你还没有揭掉我的盖头呢!”
“揭,揭盖头……揭不揭,有什么关系,你自个揭……”
李良醉言醉语地说完,又翻个身,居然就席地而眠了。
“你——”
段芙蓉气急败坏,狠狠踢了李良一脚,原本以为他睡得猪一样,踢一脚就踢一脚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李良居然雷劈了似的忽然坐起身来,眼睛瞪得牛大,脸也气得通红,冲上来就狠狠地在段芙蓉胸口捣了一拳。
她再凶悍,终究也还是个女子,结果被打得撞在桌子上,又从桌子上滑到地上,桌上的茶壶茶杯,皆滑落于她的身上。
水淋了一身,好在并不是那么烫,额头被一只杯子砸得生疼,这下,可叫段芙蓉太没有想到了,捂着疼痛的胸口,好半晌都瞪着李良说不出话来。
头上的盖头,自然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李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那根手指头却很准确地指着段芙蓉,“你,你竟然敢踢自己的丈夫!我李良,李良难道娶了个悍妇回家?我要,我要震夫纲!你起来,你给我起来,跪在这儿,跪着!”
他模样凶狠,又是喝醉酒的,看起来如果段芙蓉不听话,他便会马上拔刀杀了她。对于醉汉,她可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按照李良指定的地方,委屈地跪在那里。
李良又道:“你给我跪好,跪好,否则,我杀了你!”
他说着话,自己却摇摇晃晃地,爬在床上又睡去了……
段芙蓉抚着自己额上的伤,忍不住轻轻嘶了声,天呐,这李良平日里把自己装成酸儒的样子,让人觉得就算他迂腐了一点,但至少还是个斯文有礼的男子。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为何如此粗暴?居然还打女人?自己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她更加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任它们像珠子般一串串地掉落,“娘亲,娘亲,你瞧瞧啊,爹把我嫁给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娘亲,若你在的话,绝不会是这样的对不对?娘亲啊……”
……
那晚,李良在睡梦里,一直唤着洪婵的名字。
而段芙蓉虽然累极,却是整夜未睡,跪在床边,听着这个新婚之夜就将自己打伤的男人,一直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
翌日清晨,李良总算睡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憔悴又美丽的脸在自己的眼前,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娘子,早啊!”
段芙蓉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就昏死在床边。
李良慌张地把段芙蓉抱到床上,隐约想起了昨晚的事。
想到这段芙蓉竟然在新婚之夜踢了他一脚,他心里便极度不舒服,这时期,男尊女卑的风气严重,而李家又特别严重,男子便是天,这是李府老祖母这样灌输下来的思想,李良的爷爷及爹爹,都是被女人供着出来的,在外面他们可能需要低头哈腰,阿谀奉承,在家里,他们却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这时候,李夫人敲响了小夫妻的门,“良儿,起了没有?”
李良把门打开,脸上还挂着郁郁的生气模样。
“怎么了?”
“娘,这个女人,昨晚竟然踢我,我一失手,就把她弄伤了,现在她晕倒了。”
李夫人吓了一跳,“唉呀,重不重,要知道三天后她还要回门,莫要被她的爹爹给看出来了。”
李夫人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因为养尊处优,所以脸颊饱满,倒显得更为年轻些,只是一双吊稍眼,让人觉得她刻薄是非,只看面相便觉得不是好相与的。她之前倒也见过段芙蓉,知道这女子又刁蛮又漂亮,不过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再刁蛮的女子,出嫁从夫,只要好好调教,还是可以的。
她倒不担
心自己的儿子对段芙蓉动手,担心的只是,段芙蓉若有伤,被段擎苍给看出来,如此一来,双方脸面上不好看。
匆匆地进入房间,发现段芙蓉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上有一块地方发红,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
“良儿呀,为娘的看你这次是闯祸了,你瞧……”
“没关系,她娘亲前些日子就一口棺材抬出去了,丧事都是简办,并用没入段家祖坟,没有通知什么人呢!现在主母是梅氏,段将军对这个女儿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宠爱,甚至是厌恶,因为她在家里的时候总是喜欢兴风作浪,听说段将军的儿子段逸,便是她害死的,段将军心里头肯定后悔生了她这个女儿,三朝回门之时,她便是要告状,也没处告去呢。”
“倒也是。”李夫人听儿子这么一说,也放了心。
而段府之中,因为段芙蓉的嫁出,一时间倒也清静了不少。
段樱离与梅氏,几乎是断了来往,再加上夏夕颜还需要照顾,梅氏便每日里去探看夏夕颜,再将情况如何地报告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