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却有何难?最近你们听说过一个传言没有?车师国大战旷日持久,早有些士兵不堪其苦,或因为想念家人,而扮成百姓,偷偷地逃回奉京或者是自己的家乡,只要在他们进入各个关卡前,进行收编,以少积多,自然成为一支军队。
现如今,借着羽太子的名,去弄些军粮养一只军队,对秦家来说还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有了军队就有了力量,谁还敢对你们不敬呢?”
“可他们是逃兵,逃了第一次就会逃第二次。”
“他们也是精兵,能够从战场上逃出,一路风尘的回归故里,可见他们的毅力和能力,他们曾是逃兵,但若被你收编,必不会第二次当逃兵,因为他们已经回到家,没有必要再逃,也因为你掌握着他们的把柄,他们只能忠心于你。”
秦柄昌明显地心动起来,犹豫着道“五叔肯定不同意。”
“有些事,可以先悄悄的做,等到有一定规模和成就的时候再告诉他们也不迟呀。你若真的对秦家有心,想给秦家争一片绵绣前程,就得豁出去干,或者你选择做个胆小鬼,随波逐流也可以,最后不过被人家嘲讽几句,至少还能保得住性命。”
秦柄昌一想到刚才所受的污辱,就觉得有火胸口燃烧起来。
“你不必如此激将法,此事,也不必多说了,我自有计较!只是我也不信你是为了秦家,不过没有关系,我爹说过,有时候殊途同归,只需要目标一样就可以做朋友。”
段樱离向他福了一福,“表哥,你这话,说得太深刻,太有道理了。”
……秦柄昌走了,段樱离心里明白,他肯定会按她说的做的,他一定不会像秦柄玉那样,能够忍耐很多东西。
再回到花园里的时候,发现凤羽独自靠坐在廊下,双目微阖,风带起他的衣袂,使他的面容显得沉静如水。一双冰凉的眸子却望着树稍头,安静下来的他,好似一只无害的羔羊,静默到令人心痛,然而就是这样的他,脑子里却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血腥的事情。
感觉到她的接近,他轻声道:“是樱离吗?”
段樱离嗯了声,过去握了下他的手,触手冰凉肝。
“你已经在这儿坐很久了,还是回房去吧。”
“你在关心我,看来以后我要每天把自己扔在外面冰冻一下才好。”他的唇角都是淡淡的笑意,一双冷冰冰的眼眸里了泛出丝幸福,然而段樱离却看到他眼底的疑惑。
她主动道:“你现在这样对待秦家,不怕他们被逼,真的离开你?”
凤羽道:“你和秦柄昌就在研究这个问题?”
“说到底,他们毕竟是我的舅舅家,虽不至于血脉相连,可也是千丝万缕,难逃干系,我当然希望他们好了,我是劝他们向我一样,依附于羽太子你。”她倒难得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话,还略微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凤羽伸出手,似乎是想刮一下她的鼻子,可是眼睛看不见,所以手就停在了虚空里,还是段樱离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小巧漂亮的鼻子前,凤羽感觉到了,果然就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呀,当初那么恨我,现在却又那么为我着想……不过你放心,秦府已经是我羽太子的人,就算他们再不愿,也没有办法抹去这个事实,无论如何,他们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所以您——”
“我是主子,他们是奴,我如何对待他们,都是应该的。”
段樱离嘴里应着是,脑海里却想起前世,凤羽自己是个庶子,在夺嫡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遭人轻视,饶是如此,他表面恭顺,骨子里却高傲至极。在他当上皇帝后,这一点便得到了充份的应验,在冷宫的岁月里,她千辛万苦付出一切打听到的消息,很多都是传言他“暴戾、阴毒”,为人处事更是“顺我着昌,逆我者亡。”
这世,他顺利当上了太子,这一点竟然在秦府的事上,早早地体现了出来。
……
这两天,宫里终于传出明帝病危的消息。
清风院里的暗卫多增加了两倍,甚至有一部分由暗转明,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侍卫静静地站在某个角落里。
这让段樱离感到很不舒服,但也知道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状。
秦柄玉面色凝重,进入凤羽的书房。
凤羽刚刚将眼睛上的纱布拆掉,段樱离给他轻轻地按摩着太阳穴,他感觉到一点微光,透过黑暗,照进了他的世界。他的心忽然就火热激动起来,蓦然握紧了自己的双拳,他知道自己的视力就快要恢复,但却不动声色,并没有让房间内的两人察觉。
秦柄玉道:“……这几天在内宫细心调查,陛下受重伤似乎是真的,只是也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在出事的前一晚,陛下似乎进入了广寒楼,听说这几年他就进入这一次,然后第二天就遭遇到行刺之事。”
凤羽眉头微蹙,“广寒楼……”不就是与慕风以灯光打信号的楼吗,只不是明帝是在之前还是之后进去的?他进去的时候,慕风到
底有没有离开?
沉吟片刻,他道:“大皇子那里情况如何?”
“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听说正在以陛下病危,恐是有内奸,所以他们以护驾之名赶来,如今已经在半路了。”
“想办法给他们传递消息,就说二殿下也正在赶回奉京。”
秦柄玉道:“据卑职得到的消息,二殿下并没有赶回奉京,与车师国战事正紧。”
“我要你把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