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为和子悦太子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等到哪一日,或许他会大发善心将她放出宫去,又或许慕风的记忆恢复……
其实她很期待慕风的记忆能够恢复,但是若他的记忆真的恢复,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她又不敢想了。
所以她就像个驼鸟似的,把头埋在沙子里,暂时不去想这些事。真是没想到,子悦太子会忽然性情大变,要与她……
主仆二人相互扶持上了床,蜷缩了整夜未睡着。
第二日清晨,主仆二人的眼下都是一片青影。
昨晚的事实在给段樱离敲响了警钟,有些事还是早早解决的好,万不能再拖下去,可是到底怎么解决呢?她想得有点头疼,同时也担心子悦太子真的找她与花轻雾算账。
可是直到早膳用过,也没见什么异样。
反而是因为一场大雪,园子里一片雪白冰莹,很是美丽。
便见一个丫头过来,恭敬道:“子悦太子请太子妃及小雾姑娘去赏梅。”
该来的还是得来,段樱离咬咬牙,披了件纹牡丹貂领披风,花轻雾带着暖手炉便来到了西苑梅林。
脚才踏入梅林,鼻端便闻见淡淡酒香。
至梅林深处,果见那里一个小烹炉上,正煮着酒。子悦太子眼眸黑亮,面色如玉,一身白衣,此时正端了杯酒,轻轻抿了口,向着段樱离微微一笑,倒有点像是梅中之仙,有些闪人的眼睛。
其实子悦太子的确非常的英俊,从某个角度乍然一看,总觉得像是她熟识的一个人,但细细观察却又没什么影子了。
“太子。”段樱离礼貌地施下礼去。
子悦太子已经及时将她扶起,“这里只有你我夫妻二人,不必如此多礼。”
敢情在他的眼里,花轻雾不算是一个人。
花轻雾见子悦太子对段樱离似乎并无恶意,便自觉地站远了些,其实只要子悦太子不要因为昨晚的事找她麻烦,或者想要杀害她,她便做一棵梅树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时,子悦太子已经给段樱离也斟了杯酒,“梅林煮酒,何其浪漫……阿翘,这杯酒我敬你,敬你曾经如同野马般万里驰骋,敬你曾经挥剑斩寇敌,敬这样的你,最终却成为我的女人!”
他看着她,他的唇角还是带着笑意,然而他的话,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段樱离接了酒,脖子里的珠链似乎是无意间掉到了酒盅里,段樱离淡淡一笑,“能够认识太子,亦是我的荣幸。”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子悦太子却伸手拿起了她脖子上挂的珠链,“这里头,定是有辟毒的药物吧?你是害怕我给你下毒?”
段樱离淡然却固执地将那珠链从他的手中拿过来,塞进自己的衣领里,“这是朋友送给我的,我一直很珍惜。当然,它也有点特殊的用处,谁叫我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军呢?若没有点自保的能力,随时会被人踩成肉酱。”
子悦太子忽道:“好!你不信我,没关系,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段樱离答,“太子身有宿疾,无法根除。生命只剩余二三年,若想要一个女子终身许诺于你,未免有失公允。可知如果在南诏国,如太子这等身体状况,甚至连成亲的资格都没有,更不可能居太子位,更没有希望继承大统。你这样的男子要求女子去爱你,对女子来说太残忍。”
子悦太子脸色一变,但他亦非平庸之辈,周边列国的风俗习惯他当然也了解一些,知道段樱离所说并非虚言,哈地一笑,他忽然道:“你说话可真直白大胆,但是本太子喜欢!不过,有人说,你不是沈阿翘。”
段樱离神色未变,目光灼灼,看着子悦太子的眼睛,“其实我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子悦太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必也会全力以付。”
有些事,还是直说好,段樱离已经不想与子悦太子绕圈子。
子悦太子当初为何点名要沈阿翘嫁过来,他即与沈阿翘不相识,为何非娶她不可呢?想来不过是为了找个人到他的身边,来帮助他罢了。
子悦太子又笑了下,道:
“但是我却觉得,你就沈阿翘,除了她,我不知道这天下还有哪个女子,可以如你这般敢于冒犯男子们的大不讳。”
这世界,早就是男子为王,男子为主的世界。
女子,向来所扮演的,只是一个弱者,一个唯唯诺诺,只有在后宅之斗中才会伸出爪子的形象。
“不知道我的太子妃,可有什么条件?”
“第一,以后我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你不可强要我。二,事成之后,你要想办法送我出宫,给我自由;三,若事败而我身死,请你务必照顾好小雾,让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要困在宫里。”
“只有这三个条件?”子悦太子似乎感到意外。
段樱离郑重地点点头,“只有这三个。”
子悦太子笑了下,“没想到你这么想出宫去,可见你入宫时也非自愿。这三个条件其实都是一个。你放心,我可以答应你。”
段樱离转身道:“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呢?”
“帮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