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接着说,“她算什么皇后?于孤来说,她只是个陌生人罢了,孤不知道她是何来历,不知道她有何目的,孤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生活已然这般无聊,死气沉沉,孤便陪着她们来玩玩罢了。”
段樱离一下子愣住了。
她可没有想到,自己在慕风的心目中,竟是这般的身份。
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陌生人。
他叫她来这里烤蛇吃,只是因为生活无趣,他跟她随便玩玩罢了。
……她只觉得胃里搅得很厉害,刚刚吃下去的蛇肉,都变成了令人恶心的东西,她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忽然就吐了起来。
慕风连忙走过来替她捶背,“你怎么了?”
段樱离像怕了他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卑微地伏下去施礼,“圣上,奴婢自己会回夕月宫,不劳烦圣上相送了,免得被有心人看到,而传出风言风语。于圣上来说,或许并无什么伤害,奴婢却有可能没命。所以……”
她艰难地说出这些话,心中翻上来一阵阵的酸涩,又接着道:“圣上请放心,今日奴婢没见到圣上,也没见到皇后,奴婢绝不会将今夜之事向任何人吐露一丝一毫。”
慕风并不明白发生何事,使她有如此大的反应,只好道:“好吧。”
段樱离逃也似的,从他的身边奔去。
在他与她探肩而过的时候,慕风似乎忽然感觉到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仔细思索,却又没有任何踪影了。
眼泪在风中流…肝…
段樱离只觉得,自己在慕风的面前,已经毫无尊言,那样的卑微。
她又想起在雾谷丘上,她紧抱着慕风的场景,或许,从那时候起,慕风就已经看不起她,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个别有用心的下贱女子。
她跑着跑着,冷不防地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便摔倒在地,擦伤了手腕。
回到藕香榭,她已经有些筋皮力尽,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料屋子里光火大亮,徐微言还在等着她。
“小离,如何?唉呀,你怎地受伤了?”徐微言惊诧道。
“奴婢回宫的时候迷路了,跑得急,又摔了一跤……”
她脸上的泪痕没有瞒过徐微言,“你哭了?凤公子欺负你了?”
她并非为了凤羽而哭,但又不可能向徐微言解释有关慕风的事,于是只顺着她的话道:“他,他想杀了奴婢……言主子,以后奴婢再也不能见他了。”
“为何?”徐微言有些意外,她虽是初次见到凤羽,但见凤羽一表人才,绝不像那种会随便杀人的人啊。
“他是个酒后会杀人者。”
“发酒疯?”徐微言明白了,“以前,我听人家说,有些男子喝了酒后就会发酒疯,会打人,骂人,甚至杀人,不料如凤先生这般的人才,却也有这样的怪毛病。看来,以后他若喝太多酒的时候,大家都得避着他。”
段樱离点点头,“奴婢回房休息了。”
“小离,先别走,今晚你得辛苦一下。”
“嗯?主子何事?”
“你知道吗,今晚圣上来到了我这里……”
提到慕风,段樱离只觉得心又抽了下,却只能怔怔地听着。
徐微言继续说,“虽然他只是坐了片刻便离开了,但是也是因为你弹的那首曲子起了作用,我已经对他说,明日要弹曲子给他听,或许他明日会再来,所以请你连夜教我弹那首曲子。”
“奴婢,奴婢能拒绝吗?很累……”
徐微言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和言悦色地说:“小离,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明日圣上来听我弹曲,我却不会,那么整个藕香榭就都犯了欺君之罪,你我恐怕担待不起啊。”
其实段樱离只是本能地想要拒绝,心却却明白是拒绝不了的,当下只好点点头。
神仙曲是难,但只要有曲谱,有懂得看曲谱的人,就能够弹出来,只是想要弹到慕风的那种程度,又何其难?
好在徐微言也并不需要弹到那种程度,这一晚,便在神仙曲的琴音中度过。
因为弹了整整一夜,段樱离指尖弹出血来,想到曾经自己向慕风索要神仙曲曲谱的情景,想起很多很多往事,但这些往事只是往事而已,除了她,又有谁会记得呢?
……
然而,第二日,慕风并没有到夕月宫。
又过了几天,关玉姬举办了风筝宴,让各宫准备风筝,到东宫宫苑内放风筝,介时,皇帝也会亲自拟临。
这一下,整个后宫都沸腾了。
这可是个见到皇帝的好机会,万一要是被皇帝看上,便有可能一飞冲天,命运大大的改观,当下,上至两宫皇后,下至秀女采女,都在积极地备战。
徐微言自然也会好好准备,从头饰到那日所要穿戴的衣裳,要说的话甚至是仪态,都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直
到最后几天方才想起来,什么都准备了,就是没有准备风筝,既然是风筝宴,风筝才是大头,恐怕到时候还要比试,谁做的风筝比较好看,比较风颖。
徐微言和婢女们赶制了几只风筝,可惜都是外观不过关,实在不怎么好看。
正在发愁的时候,凤羽竟然又来了夕月宫。
徐微言便趁机求他帮忙画风筝,凤羽也不推辞,他原本就是个好强争胜之人,对于诗词书画方面也要相当的造诣,大笔一挥,便绘就了一幅仕女图,图上的态嫣然,柔和大气。
徐微言很是惊喜,“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