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久,风景全然没看进眼里,只是本能地往那清静之地而去,忽然发现段樱离的身影似在不远处,他便顿住了脚步,用目光追寻那身影,然后不知为何,又转身,默默地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时,官红俏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圣上。”

慕风没有停,只问,“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这萧瑶果然是自己提出要跟随出使队伍来的,西凌国并没有让她下嫁的意思,是她自己提出要嫁给圣上,西凌国便也顺水推舟同意了。比较有意思的是,萧瑶有个姐姐叫萧百恋,曾经是那段皇后之兄的妻子,后来段逸死,萧百恋悄然回国。”

慕风乍然又听到有关段樱离的事,手中酒杯微微转动,“以后,有关段樱离之事,半个字也不必禀告于孤。”

“圣上,您这是怎么了?”官红俏秀眉微拧。

“孤不想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说着,他又往前走去。

官红俏几步奔到他的前面,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您不是不想知道,您是害怕知道吧!你害怕你知道的太多,便会忆起从前的事。她活着的时候,您总想着记起跟她有关的事,现在她死了,您便害怕忆起她的事,您害怕你忆起的,是一段再怎么努力也抓不住的深刻深爱。”

慕风蓦然顿住脚步,“红俏,你不是也不想让孤忆起来吗?”

官红俏道:“是,我不想让你忆起来,因为我害怕你爱上段樱离!但是现在,看到你这样子,我更失望,您已经不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少主了!你是胆小鬼!你在逃避!你不敢面对你的过去,你害怕你忆起来的是你不能接受的事实,你害怕你真的深爱段樱离,最后却没有能力保护她,使她死在乱箭之下!”

慕风没有反驳,转过身背对着她,半晌,伸手扶住身旁的梅树。

官红俏发觉不对劲儿,迅速转到他的面前来,只见他面色苍白,唇角却有丝丝的血迹涌出来……

“圣上,你,你怎么了?”

慕风抹去唇角的血迹,顺着树滑坐下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圣上,都怪红俏不好,以后红俏再也不多嘴了,您要保重身体呀。”

……

再说段樱离,说是折梅,其实也只是一路走,一路赏,倒折了枝梅,拿在手中把玩,折之时觉得这枝便最好,折之后觉得树枝上每枝都比手中这枝更有生机,更漂亮。

正走着,就听见谁忽然唤了声,“段樱离!”

段樱离心里头一惊,却及时控制住自己,没有回头。

那唤她的人从一棵梅树后面走出来,一张俏脸,一身火红的衣裳,正是西凌的公主萧瑶。

她的眼睛里仿佛生出了钉子,直看到段樱离的眼睛深处,“段樱离,你别装了,我从皇后嫂嫂那里听来的,其实凤青鸾的皇陵里,只是一个衣冠冢,段樱离没死,而且蝴蝶皇后就是段樱离,我皇后嫂嫂是很聪明的,她不会骗人。”

段樱主知道她说的是九屝皇后,当下只静静地看着她,想知道这萧瑶接下来会怎么说。

“原本以为,你连凤青鸾的皇后都不做,到了慕风的皇宫定是很受宠,没想到却是如今这境遇。段樱离,你还记得萧百恋吗?”

段樱离依旧沉默。

萧瑶道:“你知道你将她害得多惨吗?我这次来,便是是要给她报仇!段樱离,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段樱离手语,“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萧瑶道:“在我来之前,皇后嫂嫂便请了人专门教我手语,我当时还觉得嫂嫂太过无聊,原来真的能用上。不过段樱离,你就算不说话又怎么样?你不是喜欢隐瞒自己的身份吗?我偏偏就要公开你的身份,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多么不要脸的女人!”

段樱离看这萧瑶满眼俱是刁蛮之色,忽然想到,凤青鸾当世宣布段樱离已死,便是放了我自由,我回到上京,原是要与慕风团聚的。可是慕风如今根本不想再触到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想必亦是觉得这段感情令人厌烦,如此我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又想到,世人都觉得蝴蝶皇后花轻雾不该说话,可是花轻雾也不是生下来就是不能说话,我现在以手语与众人交流,难免不经意时有所疏漏,反而被人拿了把柄,来治我罪,这边厢,他不敢再触到我们感情之伤痛,怕也不会护着

我。

我多些麻烦倒也罢了,只是难免被有心人翻出段皇后之事,使青鸾面子受损。如今不如便坦诚相待,冒险止损,花轻雾为我而死,那我便替着花轻雾活下去,总不能一辈子被人小瞧了去。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道:“鸣凤公主,我本就是蝴蝶皇后,却不知你要如何揭露我身份?”

“你,你你——看吧,你说话了!”

“难道有人告诉你,蝴蝶皇后是不说话的?”

“蝴蝶皇后是哑巴,世人皆知。”

“我不过是前些年被烟熏了嗓子,一时没有治好,才落下不能语之毛病。但是近日宫中来了一位大夫,叫卞连玉,想必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头,他已经给我治好哑疾。此事知道的很多,你若是不怕麻烦,自可去求证。”

“可是刚才,你还用手语……”萧瑶讶异地看着她,“你如此大胆,偷梁换柱,就不怕真相被揭出来,又会引起大的波澜吗?”

“真相是什么?只有帝王口中的真相才是真相。你若是喜欢两相对质,自可唤了相关人等到这梅林之中,且看看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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