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孟珂一家便是,孟珂一家受害极重,当时所叛的乃是满门抄斩。萧彻马上想到这一点,于是道:“当时布告上说是你家被满门抄斩,我以为你早就被杀了,又怎会去找你呢?”
孟珂本是极聪明的人,当然不会揪住这一个问题不放,又道:“也是。我也没有真的怪责表哥,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我爹爹,知道大难临头,就想办法去救家人,可是这要如何救法呢?正好那日他在酒楼喝闷酒,就看到外地的一个商人带着一家人出现在对面的客栈之路,他们中间有个女孩子,相貌与我居然有七八分的相似,于是在我家被抄斩之前,我就已经被爹爹送入到这商人之家生活,第七天,在我随着这家人离开西凌的时候,适逢我家被斩于刑场,他们死的时候,我看到了。代我死的,当然是那个商人之女。”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也算是机缘巧合,该是表妹你福大命大。”
“表哥,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为何刚才见你,你是在喝闷酒?是遇到什么不如意之事了吗?”
萧彻一肚子话,正是愁的没地方说,此时与儿时玩伴相见,对方又仅是个奴婢,戒心尽去,于是一古脑地将自己的苦恼都说了出来,末了叹道:“我知道,她心中的大英雄,须得是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儿,你表哥我,从小就被父亲说是一个憨儿,否则他也不会宁愿把皇位传给病弱的萧旦也不传给我了,我不是大英雄,我却喜欢上一个喜欢大英雄的女子,你说我是不是自讨苦吃?”
“又是段家的女子。”孟珂暗忖着,嘴上却道:“要我说,她们姐妹相斗,也没有什么不好,所谓各为其主,说不定能斗出一个新的局面来。”
萧彻倒也不完全是糊涂人,此时又道:“话说回来,你现在是在慕风的南书房伺候笔墨,那应该是能够常常见到段樱离了?我猜,你肯委屈自己,恐怕也不是为了当个奴婢,而是找段樱离报仇来的吧?”
“也不瞒表哥,我自亲眼看到家人被斩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要报仇。当初,若是萧炎王爷与萧东壁二人对战,萧炎王爷是必胜的,可是段擎苍中途插手,使局面逆转,乃极度不公平,萧炎王爷的失败直接导致我家被抄斩,所以我早就想着,要找段家的人报仇。
后来又听闻,段擎苍之所以会那样做,乃是得到其女段樱离的指点,要说这老子听女儿的指点也是可笑,偏那段樱离走狗屎运,竟教他破坏了萧炎王爷的大事。后来,我一直留意她的消息,知道她与慕风是一对儿,我猜想,她必是要来寻找慕风的,因此在慕风登基后,我也便趁着宫中招纳奴婢,进入宫里,总能等到她而报仇,谁知道……”
孟珂想起自己得知,蝴蝶皇后与段皇后长得一般模样,便想办法见到了段皇后,没想到却是与她曾经所救的小离同一个面容,当时便知自己是救了仇人。
后来大牢里被段樱离所救,纯属巧合。
这也证明,上天是要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报仇。
说到这里,孟珂又道:“表哥,如今西凌的天下,便是萧旦和九扉皇后的天下,你这个萧王爷是没得用了,虽然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但是有关你的消息我常常听到,大家提到你的时候,语气都是很嘲讽,我偶尔听不过也会替你争辩几句,也是引人嘲笑罢了。”
萧彻听闻她还曾替他争辩过,当下心路略感温暖,又听她说那些人嘲讽他,又是悲伤又是愤怒惭愧,简直就是五味陈杂。
孟珂又道:“只可惜,表哥你也没有宏图大业之心,否则的话,说不定是另一番天地。”
萧彻闻言,问道:“若是我有宏图之心呢?”
孟珂一笑,“当年,萧炎王爷没有成功,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乃是天命使然,并不是真正的输给了萧东壁。就如你和萧旦一样,你一直屈居他之下,并不是你没有本事,若是你有萧炎的胆识,再好好利用上现如今这种特殊的形势,谁又能断定,你就不能忽然一跃而起,成为新皇呢?”
萧彻吓了一跳,“你,你让我造反?”
“造反又如何?所谓成王败寇,萧旦现在自然是皇帝没错,若是他输了,那么你随便罗列一些罪名,他自然就成为贼寇。而你,当然便是人人敬仰的皇帝,到时候有那逢迎拍马的,自是忙不迭地为你立撰著书,就算你原本真的是个一无是
处的小人,最后也会变成名扬千古的圣君。”
萧彻听得心血澎湃,好像多年来遮挡在眼前的那片雾气,被孟珂的纤纤素手蓦然拨去,明亮清澈的让他呼吸顺畅。
却又苦着脸道:“可是,可是我哪有那种本事呢?”
“你当然有,表哥,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独一无二的男人。”孟珂说到这里,居然冷不防地亲了萧彻一下。
萧彻的脸一下子红了,同时也如同谁往他的体内塞了九个天大的胆子一样,顿觉什么都不可怕了。
萧彻爱好美色,像段芙蓉这样的女子,他是不愿放过的,这几年,二人虽然吵吵闹闹,但总算也曾有过感情不错的时候。他记得段芙蓉秃着双臂找到他的时候,那楚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