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您又何必如此说?老爷并未怀疑你,只是想要这人说出幕后指使而已,只待他说出来,你便清白了。”梅姨娘又适时地说。
“可是老爷!您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怀疑我!”大夫人气急败坏又悲伤地说。
段擎苍神情冷冷,不为所动,只盯着老俞道:“你说!妆”
老俞有点同情地看着大夫人,为了自己的性命,有时候只能不仁不义了,然而他才刚刚张嘴而已,忽然就有一支铁箭从林内飞了出来,正好射中老俞的后心。
老俞啊地惨叫一声,口角流出黑血,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就倒了下去。
段擎苍往林内看去,只见火光中有个人影,往竹林更深处去了。
段擎苍气坏了,竟然有人在他堂堂护国大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他大声道:“烧!把这片竹林给我连烧带铲的弄平了!”
……大夫人泪流满面,还在哭泣,“老爷,你既然不相信我,我死了算了!”
说着就往着火的竹林内冲去,段擎苍一把拉住她,“凤!你这是要做什么!?肝”
“我一死以表示自己的清白!我嫁给老爷近二十年,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老爷,然而如今却……让我死,让我死!”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出现的段芙蓉终于出现了。
“爹,这事跟娘没有关系,说不定只是战争带来的罢了。您是大将军,有人藏于暗处做出小手脚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您没有搞清楚事实的真相就怪责我娘,反而是亲者痛,仇者快,何苦来哉?”
段芙蓉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有道理,段擎苍总算有所松动。
梅姨娘眼见他们母女二人,一个扮可怜,一个又是最得宠~爱的女儿,知道今日也只能到此了,当下只是抱着段鸿哀哀地哭泣。
段擎苍看了他们一眼,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差点就失去这个儿子。
“哼,就算跟她没关系,可她到底是这个家里的主母,竟然使奸人藏于竹林中而不查,实在有负主母职责。从今日起,院子的事暂时交于梅姨娘和老三掌管,凤,你也趁机去山里进香,好好的在那里反省一段日子吧。”
“爹——”段芙蓉一听,又有些急了。
“好,老爷,我明白了。”大夫人却是一口应下,并且微微地向段芙蓉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当晚,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院子。
最开心的当属李蓉蓉,明月当空,美酒当前,她轻轻地喝了口酒,笑道:“唉呀,江山轮流坐,今日轮到我——秦凤啊秦凤,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真是大快心人呢!”
李蓉蓉越想越高兴,忽道:“来人呀,给我把那蹲玉蛤浸香炉拿出来,我擦擦干净,明日去探望三小姐哈哈。”
丫鬟把那玉蛤浸香炉拿来后,她让所有人都出去,揭开自己床铺的床单,床铺是中空的,里头放了些精致漂亮的掐金丝纹牧丹的盒子,拿出一只棕红色的,打开,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她连忙将鼻子捂住,从内取了些香饵出来,塞到玉蛤的底部。
弄好后,如同观赏艺术品似的,观赏着那玉蛤一阵子,觉得从各个方面都瞧不出这玉蛤已经做了手脚,这才满意地又把玉蛤放入盒子,只等第二日去送给段樱离。
第二日,大夫人早早地坐车出门。
关于府内的所有事,她甚至都没有交待一声,只坐了辆青帐小车,往奉京的大铭寺而去,段家的女眷祈福、禁~闭,多数是在这里完成。
只是临走的时候,叮嘱段芙蓉,“以后切莫这样心急,现时,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段芙蓉乖巧地点头答应了,回过头来,却是满目冰冷。
昨晚大夫人回屋后,气得连饭都吃不下。老俞还有另外的几个人,都是她的舅舅们派来保护她们母女三人的,但是昨天一场火……
凌晨的时候,大火已经烧毁了整个竹木,火被扑灭后,段家家将便去竹林中清理,在这个过程中,果然又挖出几具焦尸,其中一具焦尸身背铁箭,可见正是射杀老俞的那人。
只是现在人都已经死了,面具全非,也辩认不出谁是谁,一时之间,段擎苍只得将这件事告一段落,又吩咐人把这竹林空地,改成跑马场,过些日子,便可以亲自教段鸿骑马。
段芙蓉没想到,自己有心害人,最后却害得自己的母亲失去主母位置,还害死了舅舅派来的几个人,心里的挫败感和愤怒,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这种情绪直到晌午时,终于爆发,抓起什么摔什么,午膳也没吃,丫鬟们都吓得不敢说话。
当她把一只青花瓷花瓶扔向门口时,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好闪过,动作灵活有趣,将这瓶子用一只手就接住,平时如寒冰般的脸,此时绽开一抹笑容,“大小姐,怎么了?”
“原来是三殿下。”段芙蓉心里惊了惊,连忙抚了下自己的头发,脸上的怒容也在刹那间收敛,换上一抹轻
愁。
“三殿下,不知您到来,未曾远迎。”
“不必客气。”
其实刚才凤羽已经看到了段芙蓉发怒的样子,心中却暗叹,果然越美的女人越是不能发怒,因为越是美丽的东西被破坏后,与之前的反差就越大。她刚才的样子,真是有些狰狞呐。心中却又无来由地想起了段樱离,这个女子,从来都是一幅淡淡的样子,便是笑容,也显得虚无,不知她发起怒来,又是何等模样?
“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