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奴天生笨得厉害,爷出去做了什幺,任奴才想破脑袋,总也猜不出来。
」 太平呆了一下。
fēng_liú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如果灵儿再这幺无限度地乖巧下去,要不要乾脆解去脚上两串重重的钱币,追上这小丫头,明晚就把她就地正法? 明晚,朋友的洞房花烛,满院会有大群的宾客喧哗,锣鼓鞭炮,花瓣飞扬。
如此难耐的一夜寂寞,他却该去哪里才能排解? 亲亲的石动儿,他总是忍不住想她,好想早点接她回家,在无数个不同的深夜,两个人紧靠在一起说一番情话,或者在一旁看着她酣甜睡去,偶尔听见她梦里的软语呢喃。
已是年尾秋深,黄昏格外短暂。
每当灵奴全力奔逃,像要飞快融进夕阳渐晚的余辉,哪怕太平多喘一口气,就会追丢她的身影。
动儿说两年时间太长,她很煎熬。
太平奋起全力向前疾追,默默唸道:「不把时间缩短半年几个月,怎幺足够证明,俺……是这样心疼你。
」 【暗夜】 今夜无星无月。
阿珠藏在闺房深处沐浴,丰腴的胸脯像云团白腻,还是揉红了又像仙桃?沐浴后的大红锦衣已经备好,彭天霸,那个爱她的少年痛快送来了家传刀谱,父亲夸阿珠懂事,夸彭小儿刀法精湛日后不可限量。
明天一早,彭家的花轿会如期来到,她将嫁去,从此他是她的彭郎。
她忽然想一个人偷偷地哭上一阵,藉着木桶中腾腾的水汽,即使眼泪如珠滚落,一旁添水的小红也不会看得清楚。
西门子,那个她一心喜欢的少年生来纨裤,楼外楼前跟爹说好了逼他来娶,小贼却只懂轻佻fēng_liú,最后被爹爹轻看得一文不值。
恨爹爹还是恨西门,或者恨那个石动儿?没有她,他会不会更轻狂放肆,哪怕只贪心要了自己的身子,也好找出一个藉口与这世界对抗。
他不是也曾在耳边说,阿珠身子好美的吗?那天在湖畔藉酒遮羞,闭了眼睛装成一切都不知道,任他解开衣衫,亲过摸过。
历历在目。
动儿姑娘太好还是自己太差?阿珠不懂,为什幺白白送他,他都狠心不要,「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洗。
」她低下头,声音暗哑。
小红轻轻退去,在门口回转了头:「小姐,外面……喜娘们都在等着。
」 一瞬间泪如雨下,阿珠哭出了声音。
他真的会来吗?看自己今晚粉颊朱唇,一身盛妆红袖,浅笑盈盈,喜上眉梢? 半个月前彭家派人来谈婚期,西门太平随亲友团一同来拜。
那天夜里他又来了一次,悄悄潜进阿珠的闺房。
他站在三尺外厚颜无耻地笑,趁着月光,盯紧被惊得拥被而起的阿珠:「阿珠妹子,你嫁给彭大头之前的夜里,记得偷出一个时辰空闲,我要抢在他之前,先看一眼他的新娘。
」 「凭什幺让你先看?」 这句话,等太平无声无息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阿珠才想起,居然忘了理直气壮问他,隔夜才记起来问,太平说:「因为我现在轻功一流,当然想来就来,没有人挡得住。
」 他现在轻功很好,是一番苦练了之后想过来带自己私奔吗?自然不是,她不是他最想要的,从他解了自己的衣裙却推给彭天霸、从在客栈守过他整整一夜,她已经全都明白。
小红轻手轻脚推门进来。
小红轻手轻脚关门出去。
「小姐……」小红在门口第三次轻声叫。
阿珠低低应了一声,水声响动,她慢慢从水中起来,胸口一大片冰冷,不知什幺时候木桶里水已经凉透了,因此一串泪珠,变得格外烫人。
新妆很麻烦,扑了粉抹了红,又要再抹一层。
别人家的女儿做嫁娘,有没有这样七上八下费劲折腾? 铜镜中映出的是不是自己,阿珠渐渐认不清楚,一更锣鼓、二更锣鼓,很快就是三更。
一遍一遍骂过了不许他再跑过来,可隔一晚他竟没来,她却整夜害上失眠。
最近身上瘦了许多,是因为他想来就来,还是他不想来就不来?
两个人只是在黑暗中悄声说着话,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三尺距离不远,又像隔着整个天涯。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只听着他愉悦清扬的声音,猜出他很多时候都在微笑。
听他吹牛自己最近猎了谁家妇人的豔、又偷了谁家女儿的香,听他讲彭天霸最近刀练得如何、闹过什幺笑话,再调笑问她想不想那人。
阿珠嘴里当然想,很想很想很想,那是自己的郎君,不一心想他,这辈子还会想谁? 「那就好,我才安心。
」前晚离去前,太平这样说。
每次陪太平聊过很久,阿珠心情都会变得轻鬆,说什幺暗室亏心,不见得全是真的,「永远别让我看见你,我才算真的安心了。
」她脱口笑着说出,窗口处人影一闪不见了太平,才忽然一丝悲从中来。
昨夜又失眠,今夜是佳期。
他已经来了吗? 她想好好欢笑一幕给他看,朋友的新娘是这样美,为什幺他不肯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