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天殿,一行12人的侍女捧着长明烛火正在点燃一盏盏的獬豸宫灯,烛火映照在白玉石地面上,像是一颗颗闪烁着的火红色星辰,深秋的晚风拂过,烛火开始摇曳起来,一名侍女禁不住的打了个喷嚏,低声道:“天气越发的凉了……”
侍女们低语了几句便离开了泽天殿主殿,只留下空中皎洁的月光在大殿的地砖上洒落一地的光辉。
“哗哗……”
晚风吹拂着深紫色的斗篷,秦茵轻蹙秀眉,快步走在宫台的长廊上,身后几名侍女近乎追不上的脚步,道:“殿下,您慢点……”
但秦云的速度不慢反快,纵身一跃脚踏着水榭中的荷塘水面,一道涟漪波荡开来,这位倾国倾城的公主就已经落在了水榭的另一边,皎洁如雪的皮肤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缚神锁武魂已经呼之欲出了,几名圣殿武士急忙拦住,道:“云殿下,您这是?”
“我要见父皇。”
“陛下已经就寝了,传下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我也要见他!”秦云扬起秀眉,绝美的脸蛋上飞扬着迷人的傲意,执意道:“你们若不让开,就别怪我动手了!”
守卫们一脸无奈,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了秦靳的声音:“让小云进来吧……”
“是,陛下!”
秦云上前推门而入,却看到烛火下的秦武阳正捧着一本卷宗阅读,脸上尽是疲色,甚至烛火映照下,这位只有47岁的帝君已经未老先衰的头发花白了,秦云看得心中一痛,请唤了声:“阿爹……”
她没有呼唤父皇。
秦武阳不禁失笑,抬起头看着女儿,说:“你好久没有这样叫我啦……想当初,我想让你改口叫父皇,可是教了许久许久的……”
秦云眼圈一红,走上前轻轻跪坐在桌案前,少女的秀发顺着肩膀低垂落在桌案上放着的卷宗上,她看着父亲,忽然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你是为了聂欢求情来的吧?”秦武阳问道。
“嗯。”
秦云点了点头,说:“阿爹,聂欢是一个非常简单执着的人,我几乎可以猜到他看到营姬遭受羞辱的情况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他就是那种个性,这次他带人砸了养育堂也不能怪他,就如曹宏大人说的是一样,养育堂原本就失却人性,不是吗?”
秦武阳目光柔软的看着女儿,说:“我知道,我都知道……父皇怎么会不明白那个聂欢是什么样的人呢?可是……嫉恶如仇也该有个限度,他身为御林卫却亲自带人打砸养育堂,公然破坏帝**部署,换了别人早就当众斩首了。”
“可是阿爹……”秦云抿着红唇,:“阿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若是没有他,女儿早就在寻龙林中毒而死了,光凭这一点阿爹也应该对他格外开恩才对啊!”
秦武阳目光变得暗淡起来,说:“小云,许多事情你根本不懂,你还小……”
“有什么是我不懂的?阿爹你告诉我。”
“今天你不在大殿之上,所以你不会知道神侯和尚书令的言辞凿凿。”秦武阳叹息一声道:“我们大秦帝国的江山有一半都是当年项问天打下来的,在帝**队里项问天就是神,地位远远胜过于我这个帝君,小云你知道吗,帝国布置在岭南区域的四个军团的统领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参加一年一度的犒军大会了,纵然父皇发去手谕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回复。”
秦云一愣:“阿爹是说……岭南的统领们有反心?”
“这个倒是不知。”秦武阳眯着眼睛,说:“其中有三个统领都是方宜州的亲信,但另一个统领是先帝留下的老将龙锲啊,如果连他老人家都有了反心,恐怕兰雁城对整个天下的掌控局面就会发生转变了,所以我怀疑,有人在秦岭一带拦截兰雁城送往的书信。”
秦云轻咬红唇,道:“阿爹,不如派人去岭南看看?”
“不用了。”
秦武阳舒了口气,躺在身后的座椅上,说:“方宜州今晨上表,说明岭南几大军团正在南方边陲与蛮族发生战事,所以通信不便,连年征战,那些递送羽书的鸟儿都被南蛮部落给射杀了,所以羽书无法送达统领们那里,不过方宜州的上表内还有一份效忠书,是四位统领的联名书,他们对帝国忠诚不变。”
秦云一双秀眸看着父亲,道:“阿爹,虽然说神侯在帝**内势力纵横,但是……但是这些年阿爹应该也能看到,方宜州不再是十年前的甑亦凡,他变了太多太多了,越发的骄纵,甚至眼中连您这个帝君都没有,不如……”
她眨了眨眼睛,说:“密令秦亮哥哥和风不败统领等人,找个机会瓦解掉神侯府在兰雁城的兵权?”
“怎么瓦解?”
秦武阳叹息一声,溺爱的看着女儿,道:“神侯府在帝**中的势力已经根深叶茂,只要方宜州没有反心那就可以了,再说了,大秦帝国统治天下数千年,历任近百位大帝,秦氏血脉早就深入人心,光是方宜州姓方就足以让他无法登上皇位了。”
“可是……可是……”秦云咬着红唇,说:“一味纵容方宜州的势力坐大,我们以后该如何自处?”
“放心吧……”
秦武阳道:“至少禁军、御林军两大兵权还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而且我也秘密接见了苍南行省、北境几大行省的封臣,有沧澜公、牧云公两位大公坐镇北境,这天下就乱不了,对了小云,你好久没有去见一下你外公了吧?”
“外公啊……”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