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停下脚步,“颜姑娘,这就到了,您有什么吩咐么?”
顾琰本来在她身后三步的位置,慢慢走了上去,忽然一指朝她肩上穴道戳出。如果这丫头的确是普通的丫头,自然是会被戳个正着。不过即使她是普通丫头,顾琰也不打算跟着她在这王家大宅深处乱窜了。路王氏如果要见她,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她也有权不去见。
她这么试探的一指,果然是没戳中。虽然只用了三分力,但是眼前这个丫头肯定也是练家子才能够避得开。大意了,只想着王家是因为晋王的关系要和自己和解,至少不要让关系一直这么僵下去,完全没有提防他们耍诈。如今落单,就只有打出去了。
出来做客,顾琰穿的是裙装,自然没有办法把软剑扣在腰上,也没有穿靴子以便藏匕首,一时只有拿了宫扇挡开眼前人的攻击。
“你,不对,你们是什么人?”顾琰望着前后左右堵住了她去路的人道。除了带路的丫头,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人看起来也不是弱手。这是打算毒打她一顿?看这几人年纪挺轻的,是王家的晚辈?
“什么人,教训你的人。看你还敢跟咱们回春堂作对。上!”
以一敌四,顾琰的宫扇很快折断。这四个人都不是弱手,不过还没有到要让她用处暴雨梨花钉的地步。只是,这恼人的裙摆实在有些掣肘。她有心撕开些,但想想等会儿还得从赏菊宴上离开,回头落个衣衫不整的名声不好听。将攻来的招式化解,她伸手将裙摆拎起出人意料的一个助跑几步蹬上了房顶,两手揭起几片瓦当做暗器就朝那四人扔去。
上房顶是因为亭台楼阁看起来都差不多,没人引路她要出去挺麻烦。但是上房顶看看路的话,就好办多了。
顾琰最近心头憋了一股无名火,这会儿放开手脚打一架感觉很是不错。自从欧允知道皇帝要杀她之后,就撤走了在她身遭的暗卫。一来不知道那到底是保护她的,还是又潜藏有要收割她性命的死神。二来让老头子知道他还在保护、关注她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如今再遇上什么事儿,顾琰就只有靠自己了。她觉得眼前这四个人,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还有暴雨梨花钉和指甲里的杀手锏没出呢。只是,今日总归是客场作战,还是得给主人家留几分面子。大杀器什么的还是先不要出了。
谁知道就是这个做人留一线埋下了危险,她两手齐发扔瓦片扔得不亦乐乎,稳准狠的要素都占了。愣是让那四人没能追上房顶来。
“王家小辈,尔等……”顾琰说到这里,忽然发觉自己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没了。立时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只是,哪里就着了道了呢?
她一下子支撑不住,歪倒在房顶上坐着,那四人见了道:“小贱人,你不是能打么,再耍狠啊?”
“你们耍了什么阴毒手段?”顾琰面前稳住自己的身形,袖中毛笔的头部滑出落在掌心握住。秦菀能不能发现她不在场中?唉,就是发现了也会有人告诉她自己去将路王氏去了。除非她恰好遇上了路王氏。今天的赏菊宴大家是分散活动,不是在什么大厅里。这是这点,给了人可乘之机。这到底是王家小辈的意思,还是长辈的意思?路老太君参与没有?
最开始引过来那个女子挥手道:“你们上去,把她弄下来。”
顾琰心头盘算着暴雨梨花钉能不能将人都拿下。只是,那都是浸了毒的,这一出手就是要人命了。
“等一等,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对我下了阴招?”
那女子道:“我干嘛要让你死个明白,自己慢慢想去吧。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弄死你。弄死了不是给家里招灾惹祸么。我只会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塞到床上,然后引了人来看。中途要是有什么人有艳福爬上了你的床,到时候叫人撞破你们的好事,那可就有意思了!”
好毒的心肠,让人来看到她赤身luǒ_tǐ在床上,还正在和人嘿咻嘿咻,那她还有脸在这个地方呆着么。就是不羞愤得上吊,也得夹起尾巴赶紧溜走,永生永世都不敢再回这西边了。
顾琰的手按住了暴雨梨花钉,真要是敢这么对她,那她也只有下毒手了。只是这样一来,不但和王家结下死仇,她还得被抓个现场杀人。这可不比在战场上杀人无罪。她日后可就要成个杀人犯,被海捕文书通缉了。顾琰心头委实有些难以决断。
已经有几个人顺着柱子往房顶上爬了,顾琰心头一横,眼中一厉,毛笔滑到掌中,“不要上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几人看着她手里的毛笔,往上爬的人也暂时停住。
“你那是什么东西?”
顾琰按了一下机括,爬得最高那人上方立时布满细如牛毛的银针,“这可是淬了见血封喉剧毒的。不怕死的就上来吧。”她即便全身酥软,但按下机括的力气总还是有的。
下头静了一下,“我们有四个人,你只有一个暴雨梨花钉,我们从不同的方向上去,如今的你,可来不及转换方向再射一次。而且,我们身上都有解毒的药,提前吃下,便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也不是不能拖一段时日,然后设法解毒的。”
这倒是,如果对方豁出去损伤一人,那自己今天就栽了。不过,对方显然也是不想轻易折损人手的。双方便对峙了起来。但是,拖下去对顾琰显然是不利的。她现在全凭意志力量在撑着。再拖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