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宋迁的口气,周水使劲往和气里想,可咋想都像幸灾乐祸。不过周水现在也成熟了很多,甭看拘留所里只呆了两天,可那个地方比学校还能教育人。
周水努力的压低身段,笑着说:“劳您惦记,小弟先谢谢您。等兄弟忙过这几天,再去拜访哥哥。”
又聊了二句扯淡的话,宋迁把电话挂了。周水刚挟起一筷子菜,电话又响了,周水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一看屏显,这次是张克坚,只听张克坚说:“听说你小子又风光了一把,把南城豹子的大腿给卸了,有这事么?”
一听是张克坚,周水有点不好意思。细想想,在拘留所里,自己可让张克坚出了大丑,平时呱呱叫的张局,让自己放了个跟头不说,还当他面袭了警。周水郑重其事的说道:“克坚,现在想想,这几年我净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啊。”
张克坚愣了一下,随即大声说道:“等等,你小子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我可告诉你,别跟我来这套……”
周水赶紧解释:“真心的,真心的,说实话,我活了二十六年,最成功的只有两件事,一是交朋友遇上了张克坚。二是找老婆遇上了严谨。子曾经曰过:这叫一辈子没白活。”
张克坚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这是哪个子曰的?你们家邻居吧?不过前两句倒挺煽情的,哥们都准备热泪盈眶了。”
周水也是一笑,说道:“我也是怕你受不了这个待遇。不过哥们是真心的,真的。”
张克坚把话题转开了,试探着说道:“今天上午,武局特意提到你,说能不能找个机会和你聊聊?”
周水想了想,说:“你安排吧,这次我听你的。”
电话里沉了一会儿,张克坚接着又说:“我看就今晚上吧,我去接你,对了,最好带上严谨。”
为什么要带严谨,张克坚没明讲,但周水清楚,有严谨在,就关系到严副书记的面子,武局至少会更客气些。
周水和严谨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张克坚的车就到了,拉上他俩,直接去了秦阳宾馆。武局才来秦阳,局里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住房,武局夫人在省城工作,没有跟来。武局一个人就暂住在秦阳宾馆。
张克坚提前给武局打了电话,所以并末敲门,直接推门进去。这间房子周水第二次进来,他第一次和准岳父见面,也是在这间客房。
见周水他们进来,武局远远的伸手过来,他用力握住周水的手,一边说:“好,好,小周好啊。”
这句话说得很是突兀,与现场情况不搭界,周水自认反应迅速,这句话还真把周水弄得哑口无言了。武局又看着严谨,微笑着说:“严谨,是吧?好,好,不错。”
严谨甜甜的叫了声:“武叔叔好。”
武局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和拘留所里那个面无表情的公安局长,简直判若两人。武局没穿警服,上身一件白衬衣,下身一条灰色西裤。
安排两人坐下,这时宾馆服务员送茶过来,武局斜倚着沙发,半躺着,这姿势对客人似乎不太礼貌,但如果换个角度理解,那是没把客人当成外人。
张克坚也打横坐下,武局长看着张克坚说:“克坚,你知道秦阳给我这个外乡人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
张克坚笑着摇摇头,说道:“这还真没法猜。”
武局还是笑呵呵的:“咱秦阳的文化氛围好啊。你看啊,中医,古玩,传统建筑,就这三样,省会都不行,还是咱们秦阳底蕴足啊。”
武局又看着周水说道:“我记得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我第一志愿写的是北京中医药大学,第二志愿才是警官大学,现在想想,我还是更喜欢当个医生,当医生救人,当警察抓人,只一字之差,里面的因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武局掏出烟来,先递给周水,周水恭恭敬敬的摆摆手。武局看了一眼严谨,笑着问道:“我得请示一下,这烟抽得抽不得?”
严谨脸一红,赶忙说道:“我老爸就是个大烟枪,在家里呛习惯了,没了这股烟味,倒不适应了。”
武局哈哈大笑,看着周水说:“我可没这好福气,在家里吸烟得上阳台。”
周水只能按着环境需要,配合着傻笑。
隔了一会儿,武局的目光又转向张克坚:“拘留所报了三枪,说是打鬼了。这报备怎么填?我告诉陈所长,你抓个鬼来我看看,死得也行。老陈警龄有二十年了吧?办事咋还这么离谱?”
张克坚没吭声,他知道,其实这话问得不是他,而是周水。武局应当清楚,放了三枪可不是儿戏,拘留所敢这么报上来,一定有原因。
这时武局的目光转向周水。
周水只好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也在场。”
武局露出好奇的样子,说道:“是吗?看来光靠唯物主义的观念来做工作还是不够的。”
既然武局问到这儿了,周水也好往下讲:“只要搞明白情况,这里面也没计么可怕的,还是有办法预防和有效处理的。”
周水看不出武局有什么情绪取向,究竟是工作需要,还是个人好奇,如果是个人好奇倒也罢了,如果涉及到工作,对于周水来说,在话口里必须保护拘留所的领导,否则极有可能落下个告黑状的尾巴。
可现在武局一点个人情绪都不带,周水摸不清情况,所以这场看似普通的谈话,让周水有很大压力。
只听武局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