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的商户大部分还在,刚才周水那两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有几个年轻的伙计平时受过周水的提携,他们主动的靠了过来。不像是要拉架,而是要帮手。
单从人数讲,似乎两方棋鼓相当。可周水有自已的想法:一是,这些小伙子都是各家店里的伙计,平时没打过架,跟那些常打野架的小**是比不了的。二是这些个开店的老板也都是本份商人,谁都不愿意得罪宋迁。这事也别让人家为难,周水用眼色止住那几个年轻人。
这时还营业着的店铺都纷纷上板,几个老板也把自己的伙计也喊了回去。二贵把那把条凳操了起来,这时小述又往周水身边靠了靠,周水撇她一眼,这小丫头不是慌张,而是有点跃跃欲试。
周水指着满嘴是血的那个骗子说:“你,马上滚蛋,就他妈你这操性,还想在这场面上玩花活,我看**活腻了。”
这骗子见己方的人都围了上来,胆量也大了起来。又要冲上去,宋迁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你先回去,没你事了。”那小子指着周水跟宋迁述苦。宋述一皱眉,说:“放心,我有安排。”那骗子嘟嘟囔囔不知说了句什么,摇摇晃晃的去了。
周水朝宋迁冷冷一笑说道:“我说老宋啊,咋越来越没出息了,从那儿拘来这么一帮小喽罗?怎么,还嫌不够丢人呐?”
宋迁也一脸阴笑:“哥哥以前不喜欢讲道理,什么是道理?胳膊粗,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可今天不同,今天我还真就想以理服人。”
宋迁边说着边从口袋里取出张纸来,在周水眼前一晃,又收了回去,说道:“这是一张欠条,谁写的呢?你问问老安和老陈就清楚了。”
这时老安接过话茬,说:“有账不怕重算,又不计较这一时。等改天,改天在近水楼,我作东,怎么样?”
宋迁回道:“别扯这个,鸿门宴呐?”
老安笑脒眯大声说:”在咱秦阳,谁敢给你宋老大摆鸿门宴?那不混到头了么。”
老安看了看周水,又瞅了瞅宋迁,说道:“咱们别在这儿掰扯了,回头再把警察招来。要不,咱到老宋店里?”
老安站出来和事,正合宋迁之意。这是人的通病,越是年轻时大风大浪,人到中年越是谨小慎微。一个是想有个稳定生活,二是他们比常人更加珍惜这份安宁和平静。宋迁的话里一直扣着一个“理”字,就是想让这件事脱离社会性。
宋迁甚至有些惧怕周水。他预想了多种方式,想在这场争斗中占个上风,仅仅只是个上风而己。事实上,自已一直被周水当猴在耍。宋迁也不是不想停手,他拿到老陈和老安那五十万的时侯,他已经打算适可而止了。可小王兄弟的出现,又在死火上交了一桶油——如果这枚印章是真的。不单单是周水,现在就连老陈和老安都“玩”了他。
就这,他也可以忍了。前提是,只要周水递个话,能让自己高调一下。
现在老安的介入让宋迁略松口气,老安给他提供了一个下驴的台阶。既然不能动手,那就只好动嘴。尽管这不是他宋迁的风格,面对公安局长的乘龙快婿,现在找个理由,能保住自已的面子,已经成了他的底限。
宋迁故作镇定,心想:到我店里,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我那些瓶瓶罐罐的还不一地碎片啊。宋迁故作恣态:“别,这样不好,还是去你们那里。”
宋迁一回头,跟自已人说道:“没事了,你们哥几个回去吧。”一扭头又跟老安小声说:“咱这属于内部矛盾,没必要兴师动众的。这几个机巴孩子不放心,非要跟来,操。”
宋迁只留下自己店里的伙计,小述又重新打开店门,大家进去,老安安排宋迁坐下,又跟小述说:“泡上俨茶。”
周水一言不发,找了个靠边的椅子坐下。其实在整个事件当中是找不到周水位置的,现在大家心照不宣,两方都不认为周水多余。
老陈是主人,和宋迁对坐着,中间隔一座茶几。老安打横陪着,二贵是小辈,靠在小述的柜台上。
好半天宋迁不说话,小述笑莹莹的把茶盘端过来,宋迁下意识的让了一下。周水差不多要笑出来,前几天小述把一大碗油汪汪的豆腐脑整个扣宋迁头上,到现在宋迁还没有从那碗豆腐脑的阴影里走出来。
宋迁没喝茶,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让了下老安和老陈。周水拿起火机亲自给宋迁点上,这个动作让整屋子的人吃了一惊。也包括宋迁。
烟点着了,宋迁狠吸了几口,然后把大半支烟拧在烟缸里,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欠条,放在桌上,依旧不说话。小述忽然说:“宋叔叔,上次那碗豆腐脑的事,侄女给您道个歉,我年纪小,您大人大量,别搁在心里。”小述这几句话出口,着实让宋迁诧异了一下。
周水心里想:这小述长大了,一碗豆腐脑扣在一个父辈人的脸上,怎么说都会亏理。这个歉道在前面,后面宋迁就不好因这事做文章了。
宋迁倒也大度,反倒笑了笑。说道:“我也有个女儿。脾气也不大好。上高三那年,就因为有位男同学开了她几句玩笑,她纠集了几个要好的女同学,把那男孩打的头破血流。”
老陈看了眼欠条,说道:“这是我写的,我永远都认,我记得当初约好了的,以三个月为限,现在提钱的事,早点吧。”
宋迁端起茶来喝一口,赞道:“这茶不错,今年的新茶,看来侄女也是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