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明白了。
不但她明白了,所有人都明白了。
一时间,各色目光都集中到了雪花的身上。
一个男子向一个姑娘要手帕,那代表了什么,恐怕没有人不知道。
李达吃了一惊,他虽然也一直觉得韩啸对他们家不同寻常,但一直暗暗告诉自己那是因为雪花姐妹和侯府二姑娘是手帕交的缘故,但现在,韩啸在众目睽睽下对雪花要帕子,即便这是因为雪花把人家淋了一身水,但若是普通人,道歉几句也就算了,可韩啸的行为,对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姑娘来说,代表了什么是不言而喻的了。
李达一时之间心思翻腾,复杂难描。
席莫寒看到韩啸的行为,立刻暗沉了眼神,“世子爷此举甚是不妥,烟霞、笼月,替你家姑娘给世子爷赔礼。”
烟霞和笼月听了席莫寒的话后,一起看向雪花。
雪花本来明白了韩啸的意思,又接受到了各处投来的眼光,就已经大囧了,现在听了席莫寒的话,更明白自己是绝对不能把帕子给韩啸了。
雪花虽然不会把帕子给韩啸,但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丫头给韩啸擦脸。
“那个、世子爷,您看这大热天的,您是不是感觉凉快了许多?”雪花一脸讨好谄媚地说道。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又看到她那一脸小心翼翼讨好地样子,忽然间满心怒气消散了。
这个丫头,真是他的克星!
雪花见韩啸只是盯着她不说话,以为韩啸还是不依不饶。
话说,韩啸是一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人家若是真要计较,她也没办法不是?
只怪自己一时脑抽了,干嘛非要看这位爷出丑?
问题是,她这一脑抽,这位爷明显是要把那种,嗯,他对她负责的意思摆明处来了,这要手帕的举动暗喻了什么,有哪个会不知道?
不过,知道也要装做不知道!
雪花心里暗暗恼着,脸上却仍是陪着小心道:“要不,世子爷,您象我这样,把头甩一甩,水珠立刻就掉了,脸也很快就会干了。”
雪花边说边做示范,低头、眨眼、甩脑袋……
雪花不做这示范还倒好些,她一做这示范,韩啸立刻想起了昨天雪花拒绝他时的那一套动作。
一气呵成,一模一样!
韩啸心里的怒气又要上涌,这个丫头,一定要气死他吗?
雪花立刻就感觉到了韩啸身上散发出了冰寒之气,偷偷侧头抬眸,正对上韩啸那双又怒又无可奈何的眼睛。
雪花猛然记起,自己昨天好像做过这一套动作。
于是,“啊,世子爷,您看,您脸上已经干了!”
雪花咽了咽口水,干笑了两声。
确实,因为天热,这一会儿的功夫,韩啸脸上的水珠——没了。
“小丫头,这个喷雾器就是这样用的?”席莫寒淡然地说道。
然后,面色平静地站到了雪花和韩啸之间。
“嗯,就是这样,席大哥。”一提喷雾器,雪花的心立刻飞到了手里的东西上。
接下来,雪花给众人做了示范,把水向树上喷去。
密集地水雾均匀地喷洒到树叶上,立刻引来了各个里长的惊叹。
惊叹完了,问题就来了,喷雾器就一个,给谁呢?
“顾叔,这个东西连夜赶工的话,能做出多少来?”雪花说着,看向顾贤。
顾贤听了雪花的话后,看向送喷雾器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低头考虑了一下,说道:“大约十个左右吧。”
十个?
好!
差不多够一个乡镇一个了。
雪花满意地点头,看向席莫寒。
席莫寒明白雪花的意思,朗声说道:“诸位先回去,明日我会派衙役快马把喷雾器送到你们手中,先急着发病厉害的枣树喷洒,不厉害的先用笤帚向上甩,以后每日都会有衙役去送喷雾器的,争取尽快把树全部喷洒一遍。”
众位里长听了席莫寒的话,纷纷点头,拜别席莫寒就要各自赶回去。
虽然他们心里还不太相信胆矾能治虫害,但县令大人说了,李家姑娘又打了保票,众人当然是信不信都要遵从了。
“姑娘,树上的虫子死了!”
烟霞惊喜地一句话,又定住了各个里长离去的脚步。
然后,“呼啦!”一下子,一群人都涌到了雪花甩过胆矾的枣树旁,纷纷向一片片叶子背面仔细看去。
果然,红色的针尖大小的东东,沾染上蓝色的药液,已经干枯了。
看来,胆矾杀虫是绝对没问题了。
现在,众里长看向雪花的目光是充满了崇敬。
能想出怎样治病虫害,还能想出喷雾器那种东西,这是怎样聪明伶俐的一个姑娘呀!
难怪会另县令大人和京城来的贵人都……
众里长想了想,没找到合适的词。
瞎子也能看出席莫寒和韩啸对雪花的不同,但无论两位大人,还是李家父女,都不是他们能妄自猜度的。
否则,他们绝对会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县令大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官,李家父女更是教人们栽种枣树致富,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人,他们能遇到这样的人,是他们的福气,是全县穷苦百姓的福气,可千万不能传出什么,污了这样好的几个人。
几个里长打定了主意,对李家姑娘和两位大人之间的事,就当是没看见。
要说这几个里长,其实也都是老实忠厚之人,都是席莫寒上任后,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