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切暂且不论,香草自小伺候叮叮,是叮叮的心腹丫头,对叮叮也是一心一意的,现在因为她的疏忽,叮叮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无颜活下去了。
想到这里,香草既是伤心,又是害怕,对珠儿更是恨死了。
雪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铃儿,知道从她嘴里是什么都问不到了,于是转身出了屋子。
一群人随着雪花回到正院,雪花冷声吩咐烟霞道:“你去二夫人那里一趟,把这里的事情向二夫人说一遍,然后告诉二夫人,我要关于铃儿的一切事情。”
雪花说着,冷脸扫视着院子里其他的丫头婆子,身上更是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势,然后一字一字的继续道:“包括她原先是在哪里当差的,是家生子,还是外面买来的,和谁沾亲带故,受过谁的恩惠,等等,事情不拘大小,都要详祥细细的!”
“是,夫人!”烟霞恭恭敬敬的低声道。
她明白,自家夫人这是要立威了。
自家夫人这几个月不在府里,有些人已经快忘了,谁将来才是这府里真正的当家主母了。
雪花吩咐完烟霞,又看向一旁哆哆嗦嗦的珠儿,冷声道:“珠儿知情不报,先打二十板子,关起来,听后发落。”
珠儿一听,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二十板子,也差不多快要了她的命了。
她原本想着来叮叮的院子,又有香草照顾着,将来能谋个好前程,不成想,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就丢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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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兰苑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松鹤堂。
“这是真的?”老夫人急声问道。
语气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迫切和期待。
正在回禀的王妈妈一怔,心里暗忖,怎么二姑娘的院子里抬出去一个出痘的丫头,老夫人好像非常高兴?
随即,王妈妈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连忙敛了心神,恭敬的低声道:“回老夫人,是真的,听说世子夫人动了怒,处置了另外一个知情不报的丫头,还把二夫人派去的管事妈妈给绑了,送回了二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这两日来一直提着的心,蓦然放下了。
叮叮装做出痘的事儿,老夫人已经猜出来了,可是儿子决定了的事儿,她也拗不过,只得装作不知道。
不过,叮叮的事儿,一个不好就是欺君之罪,老夫人能不提心吊胆吗?
现在好了,馨兰苑里抬出去了一个出痘快死的丫头,再加上雪花的行为,老夫人断定叮叮现在是真的出痘了。
这出戏到如今弄假成真,老夫人的心也放下了。
当然,至于叮叮的死活,和国公府的安危比起来,在老夫人的心里,是不值一提的。
老夫人双眼微眯,心思急转。
她当初知道了定国公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叮叮进宫的,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所以,现在叮叮既然已经出痘了,老夫人也就不担心欺君之罪了。
不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又提起了另一口气。
她担心的是,将来定国公会不会抗旨不遵了。
思忖片刻,老夫人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吩咐道:“去,到馨兰苑里告诉二姑娘一声,就说我说了,让她好好将养着,千万不要碰脸上的……”
老夫人说到这儿,蓦然住口,眼里划过一抹深思。
她要说的话,事关重大,还是她自己去一趟比较妥当。
老夫人想到这儿,对着王妈妈挥了挥手。
王妈妈低头退了出去,心里却是一阵的心惊胆战。
看来,国公府要出大事了。
老夫人眯着眼睛,拿起一旁的一串佛珠,一粒粒的摸索着,宛如一个老菩萨。
不过,老夫人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话该怎么样说,才能既让叮叮明白其中的意思,又不会伤了祖孙的情分。
老夫人正在想着措辞,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哭叫声。
“娘,您可要给媳妇做主呀!”随着一声满是委屈的哭声,二夫人王氏一撩门帘走了进来。
二夫人一进门,老夫人就料定了王氏为何而来,眼皮都没撩的道:“怎么回事?你一个当家主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老夫人说到最后,声音里满是严厉。
王氏噎了一下,随即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一脸委屈的道:“娘,这个家,媳妇是没法管了。”
“你要是不想管了,就把中馈的事儿,交给啸儿家的掌管吧。”老夫人淡淡的道。
王氏一怔,她万没料到,老夫人竟然不问缘由,直接就要收回管家权。
老夫人一向不中意雪花,二夫人是知道的,所以她拿到掌家权后,就没有想过再交出去。
可是她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想把中馈的权利,交给雪花。
王氏一怔之后,暗自咬了咬牙,委屈的低声道:“娘,刚才啸儿家的让人把媳妇的一个陪房绑了,送到了媳妇的院子里,稍后又派了身边的一个丫头去,责问媳妇要二姑娘院子里一个三等丫头的履历,她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媳妇的脸吗?”
二夫人说到这儿,眼泪掉了下来,呜咽着道:“娘,啸儿家的虽说是郡主,可是在府里,媳妇总归是她的婶娘,她这样做,叫媳妇以后怎么掌家?怎么服众?”
老夫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二夫人一眼,厉声道:“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掌家的呢?”
二夫人听了老夫人的话,吓了一跳,“娘,您这话什么意思?媳妇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