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昨晚上发生的事,犹如一个世纪内发生的事一样多,而且还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太多的偶合。

而面对这些,他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此时,他才深深体味到陪伴精力超强的殷柔并不容易。

有人说,睡觉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此时此刻,这话对他来说再准确不过。

他倒在床上,浑身觉得非常舒服,不到三分钟便“呼呼”地睡去了,进入了梦乡。

……在一夜小雨后,山村四月早晨的空气异常湿润和新鲜。

整个村庄被浸润在晨雾缭绕之中,湿润而柔和。

一些小鸟早早就起床了,站在房前屋后的树上,像过节一样欢快地鸣叫着。

在屋脊上,一种被称作“水鸟”的鸟正在卖弄着尖锐刺耳的歌喉。

这种鸟是“活天气预报”。

接连下几天雨后,只要这种鸟一出现在屋脊上,接下来就是百分之百的晴天,而且从来没失误过。

因此这种鸟虽然像乌鸦一样丑,而且叫声难听,但也非常受欢迎。

“南瓜三儿(侯岛的小名儿),天晴了,早点起床吧!好几天没摘茶了!茶叶都老了!你回来了就帮忙一下吧!你爸早上就到外面请人摘茶去了……”侯岛老妈在堂屋叫他。

南瓜三儿的父母是xx山下的农民,在xx山上承包了一片茶园。

每年春夏时节,他家都请些闲散劳动力上山帮忙摘茶,然后连夜炒好茶叶,再卖出去。

“哎呀,妈,早上睡觉多舒服,我还睡一会儿吧!”侯岛(以下称南瓜三儿)在床上伸了伸拦腰说。

“睡一会儿?你爸已起床一个多钟头!今天有很多人帮忙摘茶,全家人都要到大田沟(茶场的名字)去。

晚上,我们还要去炒茶。

你都二十多岁了!别不受惯啊?”老妈在外面很严厉地说,“不在家当作不在家说,在家就要帮忙做一点事……”“好了好了,妈,我就起来,就起来,别再呱谨(磨叽)……”南瓜三儿说着就穿衣服起了床。

南瓜三儿从小在农村长大,父母长期承包茶园,明白春夏季家里是如何忙碌。

从小学二年级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他总是一大清早就起床,炒一点饭吃了就到xx山上的一些茶场去帮忙摘茶。

三毛钱一斤,五毛钱一斤,他一天也总能挣个两块三块钱。

在摘茶时,南瓜三儿的手脚麻利,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因此,一些茶场的老板都争相请他去帮忙。

每年春夏,南瓜三儿就是xx山一带茶场老板眼里的名人,总有老板带信请他去帮忙。

那时,冰棍一毛钱一个,烧饼两毛钱一个,钢笔一块一毛钱一支。

在一般农村孩子看来,这些都是奢侈品。

但在南瓜三儿看来,这些还是消费得起的。

因为他每一个春夏季上山摘茶,都能挣到三五十块钱,而那时小学一年的学费才二三十块钱。

因此,在同龄的农村孩子中,南瓜三儿还算比较“富裕”的。

后来,南瓜三儿爸妈承包了茶场,他便穷了——只能免费帮家里面摘茶,挣不到任何外快。

小时候,他多次向爸妈抗议过,但总以失败告终。

直到最后,他明白了事理,才不再帮家里面摘茶还要钱。

xx山有很多茶厂。

每年春夏季,茶场的老板都要下山请人帮忙摘茶。

而摘茶的时节又是种花生、栽秧的时节。

因此茶场老板很难请到壮年劳动力,他们请到的往往就是一些老妇女和学生娃等务农不能顶主力的人。

在摘茶时,茶场在按照所摘新鲜茶叶的斤数付钱,而且中午还要免费招待一餐饭。

因此,在请人上山摘茶时,茶场老板要准备摘茶人的中饭,还要不时到茶园巡视,统计人数、看看茶园里的情况。

南瓜三儿听老妈说今天请人摘茶,就迅速穿衣起床。

上厕所、刷牙、洗脸、吃早饭,他都以最快地速度解决。

他知道,对于茶农来说,春夏之际是繁忙的黄金时节,容不得耽误和忽视的。

尤其是他家里还请了很多人,待会儿还有很多事需要帮忙。

吃完早饭,南瓜三儿一看钟,才刚刚七点多一点。

虽然才七点,但左右的邻居早已经出去干活了。

他背好妈妈准备好的米菜,一个人先期上山,到大田沟茶场的房子里收拾一下,烧一点水,洗一点菜,准备接待那些上山帮忙的人。

南瓜三儿家承包茶厂后,除了少数时候在山上住,一般还是住在山下家里。

因为他家里还种了一些田地,也需要照顾。

此外,茶老板住在山下,请人帮忙和卖茶买菜都方便一些。

因此在摘茶时节,南瓜三儿爸妈经常是白天上山摘茶,晚上在山上炒好后连夜下山休息,第二天早上再请人上山帮忙,或者上街去买菜,或者卖茶叶什么的。

南瓜三儿背着米菜,走进密密的树林,向着大田沟茶场走去。

大田沟,顾名思义就是一条大山沟。

在那条大山沟里面,有着近三千亩茶场。

以前,大田沟是一家茶场;现在,茶场承包给了私人,就分成了两家,各人负责各人承包的那一片茶园。

由于不通机械路,偌大的茶场只好分开,让几家继续小户经营。

南瓜三儿家分的一片茶园位于大田沟底部,另一家分的茶园靠山腰。

在茵茵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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