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你……”。皇帝张了张嘴,却是无言。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否则,不但是会纳兰连城绝望,就连自己,只怕也没有力气再煎熬下去。
看清了皇帝不能辩驳的恼色,再转眼看向太后,纳兰皇后那双水光潋滟的明眸一瞬间浮出黯淡,像是蒙上一层淡淡的阴云。
同样是女人,太后此时还是有些理解纳兰皇后的心情的。她拨弄了一下手里的佛珠,对她说道:“皇后,哀家早跟你说过,做女人这一生,唯有不争才是最大的争。你从前听不进去,如今该是知道了吧?是你的,才是你的。不是你的,便是争来也是空的。”
纳兰皇后忍不住再次大笑,不论当初真情假意,皇帝的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她早已料定他不能回答,对于太后的宽慰,她更是无法理解。
是的,这一生,任凭他们再信任对方,再能替对方立场着想,刚才的那些话,也将是两个人间永久的芥蒂。
但是,如果他对自己从来都是虚情假意,那么,便是自己i6l,这番话也能给他心里留下一道伤痕了。
呵呵,算起来----这一次,总算是自己赢了。
待将纳兰皇后拖出去之后,太后才叹了口气。她转过身来,对皇帝说道:“哀家知道,你最近身体不好,这么安排,定然是为了太子与定王之间不至于手足相残。可是,宸儿也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儿,皇帝,哀家希望,你的安排,一定要周全才好。”
皇帝捂着胸口,才刚吐过血的眩晕感令他有些无力支撑着这站立的动作。只是不想让太后担心,也不愿让纳兰皇后看见自己这般的姿态,这才一直强撑着,此时却已有了摇摇欲坠的趋势,遂只是勉力应道:“请母后放心,朕.......”。
话道此处,却戛然而止。待太后定睛一看,只见皇帝已悄无声息的昏倒在了地上,当下大惊,连忙唤道:“来人!快来人!”
东宫,沉香殿中,偌大的庭院内的景色明媚照人,正是一年里最浓烈的夏日繁景。
有暖风漫漫卷起,花树上娇嫩的花瓣不堪吹落,落英缤纷的扑散开来,更有几只雀儿来回穿梭,仿似一幅莺啼花落的杏花疏雨图。
太子妃张氏午睡起身,抬眸往外看去,静静出神半日,才自语似的说道:“这院子里的花儿开的倒是热闹,只是这么多的花里,唯有红色才是最出挑的,可见,旁的花儿,也就是个陪衬罢了。”
“那是,娘娘,奴婢才刚从华星殿那边过来,听说太子殿下自从宫中回来之后,就在书房里发脾气,又是摔东西又是找人发气的。这会儿,想来是华星殿的人个个都战战兢兢了呢!”
“是么?”太子妃张氏正想着自己心里的事情,一时恍惚出神,手中的玉菡花茎不慎折断,那花头“啪嗒”一声弯折下来。
这下子倒吓了自己一跳,不由笑道:“但愿一切都如本宫所料,若是定王能就此离京不再回来的话,本宫从此以后倒也省下不少心思来。”
“娘娘,可是这上官婉音说话间就要进东宫,咱们,要不要再防备一点?”
“就凭她?还值得本宫防备?算了吧!本宫可没有那个心思去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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