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产连忙应声而去。【||小說】
君玉砜从床上撑起身子,用手扶了一下前额,努力回忆一下梦里那些可怕的情景,但却什么也想不清楚,头颅却好似炸开似的阵阵痛裂。
少卿,有小太监送到面前一碗浓黑如墨的汤药,青花碎纹的瓷碗还带着余温。刘产跪在旁边,轻声劝道:“皇上,皇上把药喝下去就好了。……”
“……皇上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呀,皇上……”耳畔依旧是刘产的身音,君玉砜只觉浑身汗水粘湿难耐,醒来却分明躺在紫宸殿中。不甘心的用手掐了自己一把,一阵疼痛之后才知道此刻是实在是。只是方才的梦那么的真实,真实到令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整个人的思绪还陷入在那样的梦魇当中,一时之间不能回转。
听闻君玉砜醒来,皇后张氏闻声带着众嫔妃赶进来,询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君玉砜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处,只是不说话。
皇后张氏便看向一旁的刘产。
“回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奴才也不知道,皇上醒来就是这样了,像是被梦魇住了。”
皇后张氏闻言便很是着急,又让人预备糙米珍珠定神汤,又是命嫔妃们去太庙为皇上祈福。不过的须臾之间,偌大的紫宸殿就顿时灯火通明忙碌起来。
昨夜紫宸殿上上下下喧哗,也不知道谁眼尖脚快去告知太皇太后,竟劳动的太皇太后一大早的从紫竹院赶过来,一直守到君玉砜后来喝下汤药睡下才走。
皇后张氏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她知道如今紫宸殿那边是水泼不进的铜牙铁齿,但总有人听见什么风声。想了半天,最后才唤来值夜的更夫,软硬兼施的审问了一番之后,才知道,原来昨天夜里皇帝的确是梦魇了。只是,连那更夫都听到,皇帝在梦中大叫着子初的名字,由此可见,皇帝这时候的病症,全部都是由宋子初带来的了。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皇后张氏手里的青花白玉瓷盅跟着就跌落在地,嵌金十二扣云砖质地坚硬、光洁平滑,清脆声之后便是粉碎白片溅起,内中浓香莹黄的汤水泼散一地。
宫人们见状都只有惶惶垂首,皇后张氏身上的朱色蹙金广袖拂过桌面,声音冷至极点,“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娘娘,息怒,息怒啊。”乳母客氏见状,连忙过来劝阻。待将人全部遣下去之后,才对着皇后张氏低声道:“娘娘,奴婢以为,皇上如今这般大失常态,必然是宋子初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所致。不如,还是让家里面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是跟宋子初相关的,到时候,等查到风声之后,咱们再做打算?”
皇后张氏勉强顺了口气,这才点头颔首道:“好,你一会儿就回去一趟,跟家里说,本宫一定要知道皇上这是为何而起的事情!不然,本宫这个皇后,当的认真是太过憋屈了!”
次日,正是中秋节庆,又是皇后张氏寿诞。按例要全天庆祝,恰逢君玉砜也精神好了起来,晚上满月之时赏月是重头戏,白间却也不可荒废。
皇后张氏召命各宫嫔妃出来游玩,又特地费尽心思的将盛会设在风光明媚的太液池边。
此时太液池中的莲花早已结成莲蓬,几叶轻舟上俏立着数名采莲女,素衣翩翩,既采摘莲蓬又清理期间枯黄的残叶,采得兴起互相泼起水来,一串串女子娇笑之声便顺风传上岸来。
皇后张氏半倚在池边的长榻上,似乎对采莲女颇有兴趣,手指拨弄着侧旁小几上的美人花觚,花瓣上的新鲜水珠便跟着震落下来。
径直看了良久,才叹道:“到底还是年轻天真的好,你看她们,就算是在这深宫内院之中,不也能笑得如此开怀么?认真说起来,本宫如今都不记得自己这辈子,何时趁机有这样笑过了。”
宽阔的水面最易生风,清凉的水气裹着女子的脂粉香气袭来,乳母客氏替皇后将一面莹雪软罗绢覆在其面上,既挡风又可以过滤一下混杂香味,侧首微笑道:“娘娘您如今可是年纪轻轻也做这样的感叹,这可叫奴婢等人这些老婆子该如何见人呢?”
“老婆子?呵呵,嬷嬷从前也年轻过啊,再说了,本宫始终也会有老的一天的。都说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话,看来还真是不假啊!”
皇后张氏的语气里不无凄凉,有些黯然的的摇头道:“昨日你回去,家中肯定又让你给本宫带了话过来吧?无非是催着本宫早日怀上龙种,生下太子才是正对不对?你终日在本宫身边,是知道所有根源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皇上如今根本不涉足后宫,本宫就是皇后又怎么样?总不能事事强求,最起码,这样的事情,本宫就无法强求皇上的啊!”
皇后张氏性情刚毅,她本不是轻易伤风悲秋之人,乳母客氏听她话里有话,不禁直起身来,见诸妃皆在远处嬉戏游玩,因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听太医说,您的脉象近些时日不是好转许多?眼下入秋之后就要入冬,娘娘您为了长远打算,更应该多加保养才是。前些日子,夫人又去为您求了求子的秘方。想来,只要您按时服用,肯定能传来佳讯的。”
皇后张氏闻言轻轻摇头,微阖双目道:“佳讯?呵呵,皇上他都不来本宫这里,叫本宫去哪里怀龙种?你也不必瞒着本宫了,本宫知道,家里父母商量过,准备把金萱也送进宫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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