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千味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将盒子递给如意。
如意微微一怔:“给我?”
封千味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郑泽回来的那晚,容儿应当交给过你什么吧。”
如意又是一怔,很快她就想起什么似的,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链子。
这是一条金链子,上面缀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玉石,而这玉石的形状十分独特,是毫无规则的一个形状。当初裴玉容将这个送给她,并没有说什么。如意也只当是她对自己的答谢,她本不想要,却拗不过裴玉容的坚持。
如意一手拿着木盒子,一手将那块玉石托在手中查看,这才发现在那枚金锁的侧面有一个小凹槽,如意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将链子上的坠子取下,放进那个凹槽中,掐着玉石上的纹路轻轻旋动它,就闻得“啪”的一声,那锁竟然就这么开了!而金锁下的那个锁孔,根本就是个假的锁孔!
难怪当晚月娘没能撬开这把锁。
“这把锁是南姜一种十分有趣的锁,叫做‘金镶玉’,每一块玉石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将它打磨成的各种不一样的形状,与金质的锁配成独一无二的一对,这是南姜一个去世很久的老师傅打磨的,没人能仿造出钥匙来,是以你身上这个,就是世上唯一一把能打开这把锁的钥匙。”封千味缓缓地将锁的由来道出来,说完,他定定的看了如意一眼,“容儿,应当是想把这个交给你,希望你能代为保管。”
如意看着已经被打开的锁,若有所思。
从当日月娘忽然被王有才派到郑府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是连城煜要扳倒李恒才,他绝不会这样大费周章,且按照李恒才和刘月娘的模样,倒更像是瞒着连城煜做的这一系列事情。当时如意已经觉得,刘月娘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这个目的,也许就是为了拿到什么东西。
郑泽去到衙门指正李恒才的那晚,裴玉容知道郑泽已经将马队带到了道上等着,可她执意留在郑府,就是希望郑泽回去以后能够阻止他进京。当如意无意间说道郑府的东西已经被搬空,想必郑泽要离开的决心应当十分坚定。那时候裴玉容闻言,却是笑了笑,说道:“有一样东西,他一定不会放在别处。”至此,如意更加坚信,王有财和刘月娘都是冲着这样东西过来,而他们这样做,更大的原因,大概就是为了将这个拿去到连城煜面前邀功。
郑泽一直将这个东西放在盒子里,用上了一把这么奇怪的锁,偏偏这把锁的钥匙,却是在裴玉容那里。如意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封先生,这样的锁在南姜,可是情人间的定情信物?”
封千味微微挑眉,最后点点头:“这个应当是他们成亲时,容儿将锁送给的郑泽。”
这金镶玉的确是情人间的信物,因他唯一而独特,一把锁一生都只有一块玉石做钥匙,通常都是女儿家将玉石打成链子戴在脖间,而锁则是做成男子腰带上的配饰。
其实如意一直对郑泽的话抱有疑惑,直接来说,就是她根本不相信郑泽也会用全部的心来爱一个人。可是这个东西既然被郑泽藏起来,就是他不希望被裴玉容知道,且他挂上的锁,偏偏是只有裴玉容手中的玉石钥匙才能打开的锁。
这把锁的确是特别,可这木盒子并没有什么特别,若是想要打开,自然有千百种方法,可郑泽这样做,会不会是每每当他见到这个盒子上的锁时,就会让他记住些什么,不去碰这个东西?
封千味没再说下去,而是就这么看着如意。如意默了一会儿,忽的伸手将那把锁又重新扣起来,又是“啪”的一声,原先已经被打开的盒子又重新锁了起来。
“如果是郑夫人的遗愿,我很愿意代劳。可既然只是让我代为保管,那自然就没有打开一看究竟的道理。想必封先生一定也是信任我,才会将这个东西交给我,否则,要论本事,兴许封先生会更加合适。”
如意一席话,封千味再望向她的目光中,终于带上了几分欣赏,他笑着点点头:“你的确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不过,也许用不了多久,它会给你,给你最重要的人,带来很大的帮主,而与此同时,也会招来灾祸。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好好照看?”
封千味说到“最重要的人”这句话的时候,如意的目光猛地沉了沉。她伸手覆上了木盒,忽然道:“封先生既然知道这东西也许会对程叶有帮助,是不是也是在变相的安慰如意,他一定会回来?”
如意说这话时,带着些淡淡的笑,一双清亮乌黑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封千味,直接让这个走南闯北的老油条一时间无所遁形,封千味轻咳几声,略显不自然的说道:“你……猜到了什么?”
如意的目光黯了黯,她垂眼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什么事情都要靠我来猜,那我活得也着实累了些,三个月的时间,若他不能回来告诉我一切,那么这些,就会成为我没兴趣知道的一切,而他,也不再是我最重要的人。”
封千味这才皱了眉头,他正想说什么,如意却打断了他:“人活一世不过百年,若是要一直沉溺于痛苦和纠结之中,这一辈子也算是白过了,他就这样没有一个交代只有一个许诺的离开,我的确会有些不安心。不过仔细一想,也就三个月而已。”
如意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