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烨收回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用一种和她一样客气的语气回道:“不必客气。”
宁慈从他怀中脱出来,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微微偏过头却没有看着他:“多谢。”
宁慈是从一个温暖舒服的怀抱里醒过来的,她睁开眼时就看见自己歪在男人的臂弯里,身边的男人没有任何的逾越之举他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手臂从她颈后绕过,轻轻地落在她的头上,以免她在马车里摇晃的时候睡的不安稳,另一只手修长好看,就那么老老实实的搭在腿上。因为他比她高大壮实不少,所以要微微朝她斜下来一些她才能靠的舒服,他搭在腿上的手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腿,应当是没有睡着的,也不晓得他维持着这么一个动作有多久。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了很久,马车门忽然被敲响,“姑娘,到了!”
就算是再稳的马车,跑上两个时辰也够呛,宁慈闭着眼睛小寐,因为这几日的忙碌和小鱼儿险些受伤给她带来的惊吓,她终于还是在摇晃中小睡了过去。
宁慈淡淡的看他一眼,当真将帘子放了下来,和他一起闭目养神。
江承烨小寐之时,如意继续观察着窗外的动静,身边忽的想起了他缓而慢的声音:“休息休息吧……你又听不见。”
啧……明明容易脸红气急的娇憨女人,为什么就变成如今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呢!江承烨心里说不挫败那是假的,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连那看起来不太老实的笑容也收着了:“咳咳……我有些累了,先眯一眯。”说着,眼睛就闭上了。
宁慈也微微勾了勾唇:“否则就请世子另寻乘骑,再不然,就自己下车跟着马车跑一跑,左右世子轻功了得,又一副精力旺盛没处宣泄的模样,宁慈瞧着也是心疼的紧,若是世子也觉得这个主意好,那就不要客气,现在就下车去跑吧。”
“否则怎样?”男人看着那双脚已经恨不能抓住它握在手中揉捏一番,叫她还这般嚣张!可是话语出口,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退回几分,除了脸上那几份邪邪的笑容,在没有其他的逾越之举。
宁慈露出裙裳的绣花鞋是丝绸软底的鞋子,并不适合长途跋涉,此刻正抵在江承烨的小腿,将他试图挪过来的腿缓缓地推了回去,还不忘警告他:“老实坐好,否则……”
宁慈终于正眼看了江承烨一眼,被心爱的女人正视,江承烨顿时觉得两人又向前走了一大步,他不动声色的想要挪过去一分,腿却被一只精致的小脚给抵住。
“所以,你是要去瞧一瞧真正的怀欢舞是个什么模样,顺便取回秘方?”江承烨也换了个姿势,斜倚着马车座位上的靠枕,含笑看着宁慈,“我有些不懂了,真正的怀欢舞你要去哪里看?玉真酒的秘方,既然前一次就有了问题,你又如何保证这一次就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宁慈低头饮了一口茶:“怀欢舞的舞曲,月娘带着舞姬跳过之后,觉得这曲子有些问题,似乎是被篡改了,并非最原始的怀欢舞,而玉真酒的秘方……似乎也是有些问题的。”
“不是已经谈好了吗,那还要来这边做什么?”江承烨一点也不介意和心爱的女人游山玩水,可是打着一个办公的名号,总归玩不好。
这样的宁慈,带着女人的魅。
这番话多少有些飘渺,江承烨静静的看着她,那蒙着面纱的脸上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光彩,她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从前的娇憨傻气,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凌厉,也有几分不容置喙,旁人要认认真真安静的听话就好。
江承烨现在算得上宁慈默许的半个合作伙伴,虽然她和他没什么私情可讲,但路途遥远,干坐着多少有些无聊,宁慈觉得随便聊一聊也并不代表什么,她坐直了些,语气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我将它买过来,那是我的东西,我将它摆在哪里,它就属于哪里。”
江承烨和连城煜有一样的疑问,可是连连城煜都能毫不过问的去帮着她一并收集这些东西,他自问也可以!
“我有些不明白,明明别处都有的东西,为何你还要花大价钱将它买过来?”江承烨和连城煜聊过,连城煜说,宁慈这一年开始搜罗江南地带各种有趣儿的美食和好玩的玩意儿,上至精美戏台美味珍馐,下至路边杂耍野根白菜,但凡事被她看入眼的,或贵或贱都要买了来,可是买来之后就没了下文,这一切似乎都是和新东桥有关,但是新东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连她自己都不曾说过,更不要提像不夜镇那样清清楚楚的画出设计图来。
两人这会儿要去涪陵镇。先前连城煜去过涪陵真和汾阳真,谈下的分别是涪陵镇的“怀欢舞”和汾阳真的“玉真酒”。载歌载舞之时,自要有美酒助兴,而怀欢舞和玉真酒是两个镇子名号最响的招牌,若是将他们收入新东桥中,必然又是一番新的景象。
宁慈见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自觉性,索性不再理他,侧过身撩起帘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