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煦阳一听,立马就扒着窗户口伸长了脖子看着佳人背影。
“快转身!快转身!转身!”江煦阳紧紧盯着如意的背影,两只手紧紧拽着车窗边沿,念咒一般。
如意走出十步开外,忽的转过身,江煦阳心猛的一挑,心里立即开始出现一个声音——“要有姿态”、“要有姿态”。
于是,他就以一个半身探出车窗,双手紧拽窗口边沿,昂着脑袋望着天的姿势,将鼻孔对着她的方向,还不忘哼一声,似乎想表示自己并不是再看她,而是在观测天象……
这样的六皇子,连青岩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了,他只对着如意笑了笑。
如意本是想让江煦阳明日不要买那么多东西,吃不完只能浪费,可转念一想,自己不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他省钱?
于是乎,她也对着青岩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等到如意已经转过弯看不见身影了,青岩才回道:“公子,何姑娘已经走了。”
江煦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咻”的一下歪回车座,探出手摆了摆,示意回府。
马车绝尘而去,而在一边的隐蔽处,一个灰色的身影飞快从土坡上越过,直追何家村的方向。
如意提回来得东西有许多,光是时令蔬菜就由好几把,加上五花肉和一只鸡,今晚大概又可以给她们好好的做一顿吃的了。
手里提着食物,走在回村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如意心中忽然多了几分感慨。
如今的她,每一日的生活,都与从前大不一样。
在何家村,她要做的就是照顾吉祥她们,对着那些无甚亲情的亲人们见招拆招,不让姊妹们被欺负,尽全力给她们最好的东西;去到百味楼,人心叵测,每走一步都要顾全左右,每日收获颇丰,只是拿到银钱的过程,总是不那么容易;收工之后的竹林一会,大致是她每日最为轻松的时候,无需争斗,无需猜忌,封千味来历不明,却医术高超,厨艺非凡,他对她而言,已经被近乎等同到前世师父的地位,虽说这怪老头脾气古怪,但相处起来,倒也自然舒服。
这样三个地方,就像三个不同的世界,一日的时间,她穿行其间,比前世当真是要充实了许多。如意觉得,自己其实挺喜欢这样的生活,哪怕还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可一分一秒,都过得充实而温馨。
今日的银钱是十两六钱,菜也是江煦阳买的,几乎没有花销,如意照旧是去了何元吉家交银两。
如今他与吉祥已经是情意相通,未眠夜长梦多,应当及早将他们定下来!
可是如意没想到,已经有人动作比她更快!去到何元吉家里,他正跪在堂屋里,一边的何大娘站在他身边,抱着他的头无声的掉眼泪,而何元吉手中则是拽着如意给的几两银子,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
郑泽又过来提亲了!且这一次似乎不容分说,连聘礼都一并带过来了!
如意不在家,吉祥自然是不敢忤逆何婆子的,郑泽带来的一干聘礼就搁在如意家的堂屋里,是正妻的标准。
放眼整个村子都没有几个姑娘有这样的殊荣,这郑泽,似乎是娶定了吉祥。
如意静静地听了片刻,将手里的十两银子全给了他。何元吉抿着唇不再要这钱:“不够的……这些哪里能和郑家相比……”
“拿着!”如意忽然命令道,见何元吉不动,直接将银子塞给了他。
“何元吉,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既然想娶吉祥,真心爱吉祥,就像个男人一样,即便吉祥今晚就要拜堂,你也得磨好刀准备抢人!”如意一番话,将何元吉说的一怔,让何大娘吓了一跳:“万万使不得啊!如意,你和吉祥都是好姑娘,可你们奶奶看不上我们家,那就是命,千万别在喜事上见红,千错万错……错在我这个做娘的,没让我儿子长在好些的人家……”
“娘!”何元吉看着自己日渐衰老的母亲,终究还是红了眼。
“行了。”如意看了看母子二人,语气放平和了些:“你放心吧,不只你一个人不希望我大姐嫁到郑家,兴许你一份力都不必出,吉祥这个郑家媳妇就换人了。”
何元吉不懂:“如意……你啥意思?”
如意目光沉沉:“意思就是,等我消息。”郑家的人去了何老三那边。如意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堂屋里慢慢的一片红。金玉满堂好奇的看着这些东西,想要摸摸又不敢,只是背着手张大眼睛看着。
吉祥在西屋做绣活,那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上,早已经是泪湿一片……
见到如意回来,吉祥的眼泪陡然更加汹涌,她近乎绝望的捂住自己的脸:“如意……我做不到……我还是没做到……”
如意走过去,将吉祥抱住,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安慰她:“大姐,没事的。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吗?你这么早伤心做什么?”
吉祥只是摇头掉眼泪,并不说话。
如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好,她给她打了水梳洗,自己则是去了后院透气。
一侧传来两声响,如意侧目,却是何远带着何元吉一起翻墙过来了。
何远几步凑过来,献上情报:“我的个老天爷,你那个奶奶真快把你们家的脸都丢光了,我娘都看不下去了,她就差把何柳儿和香芝剥干净了送到那个什么泽那儿去了!”
何元吉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