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帘之后的少年微微抬起头来,隔着层层帘幕,陈虞仍然有种对方在看自己的感觉。隔壁男子的不再出声后,楼内一片寂静,锦袍青年再一次站到了高台之上,对着陈虞所在的方向抬手一礼:“林某恭喜天字九号房的贵客,成为第一个可以与梅公子共度良宵之人。”
楼内响起了窃窃私语声,身着明艳长衣的少年对着陈虞微微点头,又走回了层层纱帘之后,很快便没了踪影。包厢里,小道士往后退了一步:“怀衍,你那是什么表情?”
“……五万两?”怀衍的冰块脸裂开了,他不可置信的开口,“我们三清观的确是修仙大派,不过,你们玉虚峰这么有钱?这是执剑长老私库,还是玉虚峰历代积累下来的?”
小道士不明所以的看着怀衍:“玉虚峰?执剑长老?”
“作为玉虚峰这些年来惟一一个新进的内门弟子,如今也只有你一人下山历练……乾坤袋里的钱,难道不是怀戬师兄给的么?”
“怀戬师兄的确也给了乾坤袋。”小道士从怀里取出绣着流云飞鹤纹的月白色荷包,以神识探入其中,默默用手扶住额头,“怀戬师兄,果然也是大手笔,说是只有辟谷丹和下山必须之物,结果乾坤袋内银光闪闪一片甚是耀眼,我的头好疼。”
怀衍叹了口气,拍了拍陈虞的肩膀:“等会儿要是遇到怀瑾,绝对不要告诉他,你花了五万两黄金买了一个小倌的chū_yè,他估计会崩溃的。对了,五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你怎么付这笔钱?”
“很简单啊。”小道士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黄梨木大桌上,他往桃木剑上附上真炁,“唰唰”几下把大桌拆成了木板,又飞快的把这些木料拼起来。怀衍惊愕的看着小道士就这么硬生生把黄梨木大桌拆拼成了黄梨木箱,许是木料不够,小道士又盯上了屋内的黄梨木躺椅,怀衍万分不忍的转过身去:“你……算了,动作快点,收钱的人要上来了吧。”
等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最终停在包厢门外的时候,陈虞正好把木箱里装满黄金。瞅着来人似是要推开门,怀衍急忙往前走去,试图挡住后面那一堆废木料。
开门的正是领两人来到这个包厢的中年男子,对方的视线始终保持在水平线以下,谦卑而不让人觉得谄媚,他根本没看装满黄金的黄梨木箱,而是对着陈虞躬身行礼:“这位小公子,请随我来。”
陈虞看了怀衍一眼,对方点了点头,两人在擦肩而过时,陈虞迅速的往对方袖子里塞了一张定位符。中年男子并未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侧身让陈虞走出来,然后带着陈虞离开包厢。
等了下了楼梯,陈虞发现中年男子压根没有带他去高台那里,而是直接走出了这栋楼。小道士好奇的看着中年男子带着他穿过层层回廊:“这是去哪里?”
“小公子是梅公子的恩客,自是要带小公子去梅公子所在的地方。”中年男子脚步一转,带着陈虞走到一座庭院的门口,“这里便是梅公子所居的梅园,梅公子已经在里面等着小公子了,小的这便告辞。”
陈虞眉头一挑,看着有个黑影从回廊上窜下来,顺带着把中年男子劈晕在地,他上前几步,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狗蛋哥,你终于来了。”
“艾玛憋死我了。”刘狗蛋擦了擦脸上的脂粉,理了理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浅葱色长袍,“我刚刚听说有个土豪花了五万两黄金,就是为了和无夜宫的头牌小倌共度**。怎么,就是这个被我打晕的大叔么?”
“呃,不是,这位大叔……他只是个领路的而已。”
“那是谁要进梅园……等等,你这身衣服。”刘某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浅葱色长袍,有看了看陈虞身上金灿灿的藏剑蚩灵套装,眉头一挑,“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土豪。”
小道士别起脸:“好像……似乎……就是我。”
一想到自己逃跑过程中,还不小心把仅剩的几枚铜板弄丢了,刘某人顿时悲从中来:“卧槽!万恶的有钱人。”
好不容易把纠结的刘某人安抚下来,陈虞催动手中的符纸,没多久,怀衍几个纵身,也从回廊上跳了下来。三人组终于聚齐,陈虞首当其冲,推开了梅园的大门,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极为浓烈的梅花香味,刘某人和怀衍跟着踏了进去,刘某人在闻到花香味时,直接打了个喷嚏:“这……味道怎么这么浓?”
“院外什么都闻不到,院子里气味却如此浓烈。”陈虞看着满院盛放的梅花,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这里有问题,大家要小心一点。”
顺着由青砖所铺的小路,三人来到了一座水榭前。水榭四周均蒙着一层纱帘,透过纱帘,刘某人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位衣衫半褪的少年,对方一手托腮,斜倚在软塌上,正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书卷。
一阵风吹来,隔在几人之间的纱帘随之落地,刘某人终于看清了少年的模样。哪怕是在现代社会看多了各类或天然或整容的美人,刘某人仍被眼前的少年惊到了,对方相貌艳丽却并不俗气,身段欣长,上身的衣服已经滑落到肩膀之下,露出了一双精致的锁骨,双腿却还裹在半透明的红色纱衣里,眸光流转间,端的是勾魂摄魄。
这般活色生香的景象,看的刘某人涨红了脸,怀衍也低着头不吭声,陈虞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的开口:“阁下便是梅公子?”
“所谓‘梅公子’,不过是坊间玩笑罢了,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