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虚峰的时候,陈虞隔三差五便,而因为发现顾卿存在的缘故,陈虞开始下内有顾,要小上不少,但陈虞认真找了那么久,迄今为止,也只发现了那一本没有名字的旧书上有顾卿的批注。
不是没想过去询问怀戬,关于顾卿的事情,可是陈虞一直清楚的记得,怀戬谈到过去之事时的埋藏在眼底深处的伤痛。当年一共有四名内门弟子,最后却只活下来怀戬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怀戬并没有明说,可他用只言片语带过去这些事的时候,分明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踏进小房间的时候,陈虞隐约有种自己已经无限靠近某个真相的感觉,而在面对这堆积如山的废稿和禁稿时,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瞥到了图卷最底层的一副卷轴。费力将卷轴抽出来,陈虞抬手用真炁制止了那一堆图卷倒塌,另一只手直接将整幅卷轴抖开。
最先映入陈虞眼帘的,是卷轴最底部“顾卿”那两个字,字迹是同无名书籍中批注一模一样的肆意傲气。随着画卷的展开,一个人的背影也缓缓展露在陈虞的眼前。那是一个在青翠竹林之中踱步前行男子,身着三清观真传弟子的蓝白道袍,一头墨色长发并未用道冠束起,而是草草用一条绘满符文的蓝色缎带系起来。似乎是有风吹过,男子的长发、发带和衣摆随风飘扬,看起来并不像道门修真弟子,反而颇有魏晋时代的fēng_liú雅致之感。
陈虞的心里下意识的将“顾卿”这个名字和某个人挂上号,不禁握紧了拿着卷轴的手。看到小道士站在那里发呆,江了了走了过去,在看清画中之人的背影时,她捂住了嘴:“我记得这个背影,不少废稿禁稿里都有他,似乎是在两百年前颇受欢迎的一位三清观真传弟子,可惜我去问门内的师兄师姐们,他们都不愿意提及此人之事。”
“他们当然不愿意说,因为这个人已经被三清观除名了。”一个轻柔的女子之声缓缓在两人背后响起,陈虞和江了了齐齐转过身看向说话的女子,陈虞是满脸诧异,而江了了则是一脸惊悚。女子微微瞥了江了了一眼,朱唇轻启,“怀缪,擅自带其禁室,莫非你终于打算踹掉灵龟峰那个长不大的小子了?”
“……弟子知罪,请凝丹长老处罚,只是陈虞师弟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请长老——”
“给你五天时间,去把那本十一万字的书写完吧,你可以退下了,我还有话要和玉虚峰的这个小子说。”
江了了深深看了陈虞一眼,最后抬手一礼:“是,弟子领命。”
等江了了走了出去,陈虞不慌不忙上前一步,对着身着玄紫道袍的女子行礼:“弟子陈虞,拜见凝丹长老。”
“果然……远瞧着挺像,走近了一看,却根本是另外一个人嘛,也不知道石鼓岭那两个老头是怎么想的。,竟然一天到晚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自言自语了一阵,平阳元君对着陈虞摆了摆手,视线却落在对方手中的画卷上,“你进三清观也有好几年了,之前应该也有人跟你提过吧,说你像某人。既然你今天能找到这个卷轴,我也不妨告诉你,之前那些人说你长得像某人,就是画卷里这个人,而正是这个人,偷袭元虚师兄,杀了玉虚峰内门的三名弟子,之后用一种至今也没人想出来的方式,逃离了三清观,最终被除名并被下格杀令。”
陈虞低着头不吭声,平阳元君摇了摇头:“他们说你像,也不过是这一双桃花眼而已。可我明白,你们两人是完全不同的,至少眼神不一样。那个人……他刚进门派时我就不喜欢他,那双桃花眼看起来的确是缱绻多情,但眸底的光是冷的。”
“多谢凝丹长老好意。”陈虞把卷轴卷了卷,呈给了平阳元君,“弟子从未因此事心生怨忿,只是略有好奇罢了,如今心中疑惑得以解开,再无其他想法。”
平阳元君微微挑眉:“你倒是……呵,这些事情先不提,你未经允许,闯禁室,应该做好被处罚的觉悟了吧?”
“弟子知罪,任凭凝丹长老处罚。”
陈虞低着头,半天没听到平阳元君的声音,他只能试探着抬起头,结果直接对方的脸一下子映入他的眼中,下了他一跳。平阳元君仔细瞅了瞅陈虞的脸,忽然脸上出现了和江了了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处罚嘛~先不急,不急,这件事情先记着,等你长大了,我们再慢慢算,如此……你可以先回去了。”
平阳元君的话一出来,陈虞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行了礼后便跑了出去。看着小道士那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平阳元君轻笑着摇摇头,视线在接触到小道士放下来的卷轴时,又暗了下来:“如此相似却又迥然不同的存在……果然是命中注定么?”
陈虞回到玉虚峰山麓庭院的时候,碰巧遇到同是玉虚峰内门弟子的赵师兄,对方手执三尺青锋,对着陈虞点了点头,抬脚跨出了庭院门槛。陈虞心知对方定是去练剑,也不多言,抬手一礼后缓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玉虚峰山麓庭院住着的七名内门弟子,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怀戬负责处理执剑长老座下大部分事情,陈虞最小,仍需同其他年轻的内门弟子们一起在万芴朝天上课。剩下的五人中,除却一位孙姓师兄性子比较活泼,经常在玉虚峰小厨房给同门弟子开小灶,偶尔还下山带些零食给陈虞,其余四人已经修习了辟谷之术,长时间不吃东西也没事,因此常常闭关练剑。
哪怕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