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直都在辰爷爷的灵位前卧着,这个时候,它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辰逸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只奇怪的小猪,眼中竟然也流出了几许悲伤,几许同情,更多的是心疼的神色。
只听它“哼哼”了几声,就走下石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辰逸的上身根本没穿衣服,裤子还湿着,秋末刚下完一场雨,有多冷,可想而知,但是辰逸就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因为这段日子以来,他受到的委屈太多了,一年前,爷爷刚死,尸骨未寒,这座村落的人对自己也不敢怎么样,但是现在,好像随着二毛回来,自己到哪里都受白眼,救人是好事吧?可是这救回来个什么玩意儿啊,身上没穿衣服,就怪自己摸她,没错,是摸了,可是你哪知眼睛看到了?
东西丢了,就怪自己偷的,拍拍良心,自己什么时候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倒是二毛在小时候经常还自己家偷鸡。
不要说辰逸有了这么一门看风水,治灵异的本事,就好像有了人家小说主角中的金手指,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放,就想干啥就干啥。
把所有的外壳剥掉,他也只是一个农村的小破孩儿,身边根本没有什么亲的,热的,一日三餐还是院子里种了不到半亩的红薯,要说营养,院子也有一只老母鸡每天还能下一个鸡蛋。
虽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是重情重义,最怕别人攻心。
如果说今天这个安诗如实实在在的和他打上一架,也不至于让他这样。
“唉,真是狗日的~”辰逸不由自主的暗骂一声。
“什么,是狗日的?”辰逸正在黯然伤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语,奇怪的回头,发现竟然是那名少年,抱着棉被的手朝着他伸过来,一脸的微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煞是好看。
辰逸笑着结果,裹在了自己的身上,伸出双指捏在鼻子上,擤出了一股粘稠的鼻涕,顺手抹在了被子上,道:“狗日的,就是龙和龙生的孩子,就是龙,虎和虎生出来的孩子,还是虎,里面的那个妮子就是狗和狗生出来的孩子,就是狗日的。”
“那,人和人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人日的?’”
听到少年的话,辰逸脸上露出了憋不住的笑容,道:“这个‘日’字,是一个骂人的话,‘狗日的’也在骂人家是狗,不是好话。”
“那你要是拿了人家的东西,不给,你就是狗日的,你没拿人家的东西,人家怨你拿的,人家就是狗日的。”
辰逸听到少年的逻辑,微微叹了口气,道:“不是我拿的,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后,你就要住在我家吗?要是住在我家,我可养不起你,你得每天和我上山拾粪,还有就是过完年开春的时候,你还得和我在院子里开半亩地。”
“我叫闰土,十六岁,我吃了你的馒头,你就是我大哥,我就听你的。”少年坐在辰逸的身边,双手托着下巴,认真的说道。
辰逸听后笑道:“一个馒头就把你收买了,以后还不被人骗了去?还有我们这里的山上可是有狼的,还有野狗,这些都是大家伙,要是碰见了,上树都不好使,你敢和我去吗?”
“我不怕狼,也不怕野狗,你自己什么都没吃,就把东西给我吃了,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闰土说着,伸出手,接了几滴屋檐下的雨水,道:“师傅说,以后谁能真心给我一口吃的,谁就是好人,我就得拜谁,可是看你也和我差不多大,我拜你的话,对你不好,以后,我就喊你大哥。”
“大哥?”辰逸听后,站起身来,道:“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大哥,我们哥俩的命运就连在一起。”
闰土听后,再次笑了,比之前的每一次笑容更为浓厚。
夜幕中,冰雨中,两个之前的命运不尽相同,却有相似遭遇的少年,将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不管以前如何,之后,他们必将相依为命。
回到了屋中,闰土自动的盘膝而坐在了那张折叠床上,开始休息。
辰逸看向了炕头,发现二毛居然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已经睡着了,他的身上盖着的被子,正是安诗如之前盖着的被子。
而安诗如却并没有睡,坐在炕上,看样子是有些难过,而且她的衣服单薄,正在瑟瑟发抖。
辰逸看到后,轻声说道:“你心里有气,和我发不就得了?被子是我爷爷亲手做的,我一次都没有用过,这次专门拿出来给你盖,你还给二毛这个兔崽子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辰逸说完,分明看到了安诗如眼中的那丝寒光,急忙改口道:“好了好了,爷爷说的真是没错,越是漂亮的妮子,脾气越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的第一错,就不应该把你救回来。”
辰逸说着,又点燃了炉灶中的火焰,这次他没有用那些已经风干的牛粪马粪去烧火,而是取来了几块煤炭,放在了炉灶里,取出了一些草药和白米,洗了几遍,然后放在了锅中。
不一会儿,卧房内因为温度上升,玻璃上就布满了白雾,安诗如的身体抖动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小,最后她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大火半个时辰之后,辰逸取出了一个大碗,把锅中热气腾腾的药粥盛到了碗里,递给了安诗如,道:“我再怎么不是东西,你也得把这药吃了,身体好了,你才有力气骂我,说不好还能和我打一架呢。你小腹上应该是伤口裂开了,等明天王奶奶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