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坐在车里,不知在大雨里坐了多久,直到窗户再次传来敲击声,这一次,她居然在被雨模糊的窗户上看到了关牧南的脸。言笑瞬间清醒了,关牧南?难道他一路都跟着自己?
她忙打开车锁,关牧南顺势坐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脸色不大好,身上都已经被雨水淋透了,言笑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看,歪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你跟了我多久了?”言笑问他。
关牧南只是古怪的看着她,像在看一个白痴,言笑也不畏惧,两个人就那么互相看着彼此,有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了,言笑才终于吸了吸鼻子,安静地侧过了头。
“人家不领你的情,你又何必送上来给人家羞辱。”关牧南叹息着说。
从清早言笑一反常态的大清早就起床出门,关牧南就知道她是去干什么的了,原本不打算搭理她,心想她还是太天真了,让她独自去面对成长成长也好,但是他睡不住了,还是担心,于是起床,小心翼翼地跟在言笑后头。也不知道言笑是真的没有心思还是把心思都放在了森月的丧礼上,他跟的这么明显,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她停下车的时候他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也停了车,看着森茵面色铁青的走向言笑,他就知道言笑就要被羞辱了,果不其然,等森茵走后,言笑没有再跟上去。
他看着那个傻瓜自己一个人在车里不知道坐了多久,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坐不住了,这才干脆下车去找她,结果看到的就是现在这样,她一个人红着眼在车里,坐的像个木头似的。
关牧南有点看不下去了,随手拿了几张纸巾塞到她手里,不悦道:“擦一擦,你哭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言笑心里又气又急,这个人怎么在这个时候都不懂安慰自己几句?
“你想送森月一程,别人未必会领你的情,你这是何必呢?你明明知道自己来并不适宜。”关牧南把车内的暖气开暖,以防两人最后都感冒了。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是有些人,铁石心肠,我只想让我自己良心能过得去一点。”
“你不用这么指桑骂槐的,我对森月的确没什么感情,而且我们两个从前虽然有婚约,却没亲近多少,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我可以送她一程了。再者,当初悔婚在前,森家人早就看我不顺眼,我不会来这里自讨没趣。”
看吧,他永远都是这么冷静,能分析当下的局势,以及怎么做菜对自己有利。没错,关牧南是典型的商人,他只会考虑利益,而没有人情。言笑承认从前自己曾经对他抱有过一丝幻想,因为很多个时候,关牧南都曾经让她看到了他自己的脆弱的一面,她知道他也跟普通人一样,只是他比一般人更会隐藏而已,但她没想到,字对待森月这件事上,他居然可以这么冷漠。
“关牧南,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这么冷静,那这个世界就太缺少人情味了。”
关牧南听出言笑话里的鄙夷,到也没觉得不妥,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相干点的人和事再惨烈都跟自己没关系,他一贯就是这么处事的。
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次两人最后没有闹到不欢而散,往常要是两个人吵架,关牧南的毒舌功一发作,两个人必定吵得天翻地覆,不分出胜负不罢休,可是这一次,关牧南破天荒的没有在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好了,森月依旧入土为安了,你也送了她最后一程了,你也不想挡在这里让他们看笑话不是?走吧。”
“你对森月真的一点点怜惜都没有吗?你一点也不可惜她这么年轻就已经死去?”
关牧南摇了摇头,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她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死去,只能说明她的命该如此,言笑,我们都有自己要过的生活要走的路,我想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到七八十岁的,关键在于你死的时候,做了多少自己想做的事,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倒不如想一想自己还有什么想做又没做的事情,也不至于临死前后悔。”
想不到有一天,关牧南也会给她灌心灵鸡汤,言笑忍不住对关牧南有一点点刮目相看了,原来唯利是图的商人也有励志的一面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人居然比他们两个更早的回了市区。
言笑没有回家,大雨的天,她懒得一个人回家,于是跟着关牧南去了关氏。她去关氏的次数并不多,但关氏的员工似乎都认得她,大概是八卦新闻上的太多,所以就算没有见过真人,但仍旧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从一进到关氏大楼开始,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言笑注视而来,言笑有些不自在,刚想稍稍离关牧南远一点,不想关牧南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企图,坏笑着伸手把她一揽,她整个人就那么进了他怀里。
言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警告似的瞥了一眼关牧南,但关牧南笑米米地收下,手上动作没有一点收敛。
“你是我太太,我们亲密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关牧南微微歪了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相当之暧昧。
言笑的脸通红通红,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竟然还是不争气的又脸红又是紧张了。
对一见到他们,立刻迎面而上,对关牧南说道:“二少,赵晖宇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两人皆是一怔,照理来说,赵晖宇应该是在参加森月的丧礼才对,何况他们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