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时,田榕正在戎都之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帐篷内,躬身给人打着扇子。
坐在座中的女子红唇艳眸,身着戎地特有的敞胸露怀的女装,露出半截白花花的丰满胸脯,慵懒地侧卧在一张宽大的虎皮椅子上。田榕站在她的脚边,面色恭谨。
女子翘起脚尖,用脚趾抬了抬田榕的下巴,扬眉笑道:“……我的两位哥哥都不愿见你,也就是我心情好,愿意听你说这些笑话……适才,我二哥差点就杀了你,你是怎么知道,要向我求情的?”
“早……早就听说公主女中豪杰,田某实在是钦佩非常,一时之间便脱口而出,向公主乞怜,还望公主见谅。”
田榕一边说着,一边神思飞转。
他扫视了一眼帐篷内服侍的侍人,全是面容英挺的戎人青年,时不时地和这位公主进行眼神的交流,田榕看出了些苗头,这时只恨自己长得不够英俊帅气,无法得到公主青眼,只好擦了擦额上的汗,道:“……我家主人,有好东西要献给公主!”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那公主嗤道:“无非是金银财宝!那都是有价的俗物——金银,有了权力就能有;财宝,有了富贵就能有。真正的无价之宝,是天下什么都换不来的,你有吗?”
“……那敢问公主,这世上,什么是无价之宝?”
那公主用手臂支起身,好脾气地摸了摸田榕的脸蛋:“你真有意思,长着一张秀气的娃娃脸,倒像个女子,还说着有趣的话。见你这模样惹人怜爱,我才屈尊告诉你,什么是这世上的无价之宝。”说着那公主错落地放下脚,站了起来,走到一个侍卫身边,从他的腰上摸起,一直摸到背部,道:“无价之宝,是人的美丽……什么都无法换得美丽,美丽全然天成。”
说着,她又走到第二个侍卫面前,指着那侍卫脸上的一道轻伤,道:“可这样的美丽,太容易夭折,时间的流逝、意外的发生,都能让它毁于一旦。正是如此脆弱,又如此难得,所以才当得起‘无价之宝’之名,你说是吗?”
田榕点头道:“公主所见极是……”
那公主走到田榕身边,问道:“你们中原的汉王,美么?”
田榕道:“不知公主以为,何为美?”
“若说是男子,必身如山川,力拔山,声如狮吼,行如雷。我想这世上最美的,也就莫过于此了。”
田榕眼睛咕噜一转,跪下道:“禀公主,汉王军中,果有一位这样的美人呢!只是……只是他现在披甲上阵,为汉王抵御左贤王,倒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公主了!”
那公主问道:“……是武将吗?”
田榕道:“是武将。却不是一般的武将。他行若奔雷,立如洪钟,力能拔山盖世,乃是天下最难得的英雄。”
公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可不信,我父亲手下原有四大战将,除了阿贝尔塔,我嫌他年纪太大,其他三位,我都尝过滋味,还与其中两位,育有子嗣,也不过尔尔。你怎么敢这样说?”
“闻不如见,公主为何不召他来见见?”
公主点了点头,望向田榕,明眸如水:“可他来不了,他是汉王的武将,除非我哥哥暂缓南征,他才有空抽身前来,是也不是?”
“是,正是如此呢!”
公主笑了笑,渐渐地,那笑容凝固了下来,忽然她暴呵一声:“来人,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立即有戎人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夹住了田榕,就要把田榕往帐外拖去,田榕高声叫道:“公主!公主!你若是真急着见美人!我这就写信给汉王,让美人立即就来!您一看便知!到时候再杀我也不迟啊!”
“公主!公主!千军易得,无价之宝难求!机缘难觅,您就如此弃之不顾么?金银财宝能买到,夺到!可在这世间,与美人相遇,可是千载难逢啊!”
“公主三思!”
“公主!”
“……慢着……”公主抬了抬手,止住了侍卫对田榕的拖拽,她又招了招手,田榕便又被拖回到了她面前,她伸手抬起田榕的下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哥哥虽然行军甚急,不过停些日子,待我见了美人,再剿灭你们,倒也不迟。”
田榕舒了一口气:“……公主英断。”
“……嗯……”公主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你去写信给汉王罢,让那美人速速的来。”
戎人侍卫这才把田榕放了开,田榕挽起袖子,道:“还向公主求点笔墨。”
公主摆了摆手,便有人寻了笔墨给田榕。
“我可以让哥哥停五日,记住,只有五日,五日以后,哥哥照常行军。若那人来了,不是美人,仔细我剥你的皮;把你一块一块剁碎了,喂给狼吃。”
“……公主雅量。”田榕一边写信一边擦了擦手心的汗:“……是不是美人,公主慧眼如炬,看一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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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田先生有信!”一位原本一直护卫在田榕身侧的虞家暗曲,气喘吁吁地匆匆进门,半跪于地道。
“快拿上来!”陈江在一边道。
“是!”
信笺被呈上来递给了古骜,古骜仔细地看了一遍,问道:“田先生,有让你传什么话么?”
那部曲咬牙道:“……我等原本是扮作商人,结果去了右贤王军中,却被人认了出来,几乎遭了毒手,倒是那位戎地公主也在,她对田先生心生好奇,便说接到她府中,慢慢处置。田先生把信给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