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三当家与四当家互相对望了一眼,也都走上台来,对古骜道:“说话算话,那你们何时成亲?”古骜亦怕日久生变,此事宜快宜速才好,如今却是来不及报信去田家请示父母了,便对那三当家四当家道:“二位若是愿意,今晚便可为我主婚。”
这时候小当家梅昭也赶了来,先是不无担忧地看了他姐姐一眼,道:“阿姐……你……”
梅隽心意已决地道:“我就嫁他了,阿弟无需多言。”梅昭叹了一口气,对古骜道:“我就这一个阿姐,大侠你娶她,便不能负了她。”
古骜答应道:“这个自然。”
梅昭咬了咬牙:“好,那我去叫人准备些拜堂所需……三叔,四叔,你们与我一道来吧。”
“且慢,”那四当家却道,“我们还是先来谈一谈,这十万之军正副统帅之职,该如何授予才是。”
古骜道:“这的确是要谈,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办了婚礼,从此你我同心,明日再谈也不迟。”
梅隽在一旁听着男人们交谈,自己也同时心思电转……她此时最担忧的,莫过于‘三叔’与‘四叔’因授职一事与弟弟梅昭龃龉生变,如‘二叔’一般反戈相向,那适才方因古骜的忽然出现而暂且缓和的局势,怕是又要剑拔弩张了。
……今日幸有古骜半路杀出以为强援,否则还不知自己姐弟会如何。思及此处,她亦想尽快促成婚事,以为缓兵之计,以今夜为机,恰能一道与弟弟、古骜商量对策……
想毕,她语调一变,竟伸手主动挽住了古骜,丝毫不避讳地将身体依偎在他肩头,柔声道:“两位叔叔,良辰美景不待人,莫要耽误了我的好时辰,你们明日一早,什么事谈不了?非要趁着今夜么?”
那三当家被眼前的亲热景象刺得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四,要不我们明日来谈吧?”
那四当家想了想,亦觉得今夜谈怕是仓促了,毕竟事情发生得突然,自己也没想好要谈什么,如何谈;此番不如趁今夜去布置布置,明日方好交涉,便也答道:“既然隽娘都如此说了,那叔叔们这就去替你办嫁妆。”
“多谢三叔,多谢四叔。”
古骜感到了肩头的柔软温暖,不禁侧眼看了一眼依偎在怀的佳人,却见她那妖娆妩媚的神色,在三当家和四当家随着梅昭离去的那一刻,骤然黯淡了下去,寥落成了一股带着阴沉的疲惫。她轻轻推开了古骜的怀抱,叹了口气,道:“跟我来。”
古骜扫视了一周,见众匪都被几位掌事人带走的带走,散去的散去了……这便跟着梅隽下了高台。她引着古骜来到了一处休息之所,对古骜道:“小郎君,我身上有些伤,先进去处理了,再来陪你。”
古骜有些心疼地道:“你快去吧。”
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古骜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没有回神。过了一会儿,那虞家部曲与典不识两人挑帘进了舍内,奉予古骜一杯热茶,古骜端起那方沁脾温热润了润喉,这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古骜想了想,道:“帮我拿笔来。”
“是。”
古骜修书三封,分别给予父母、吕谋忠与虞君樊。古骜在给父母的信中写到,虽然自古都说媒妁之言,可今日情况紧急,不由分说,还望慈父慈母谅解儿子不孝,今后定带新妇上门敬拜父母。
第二封信古骜写信给了吕谋忠,言及自己已深入匪寇之中,虽历艰险,然招安一事该无大碍,但需要陈村学子兴夜来援。
第三封信古骜写给了虞君樊,告诉他自己即将成婚,仓促之间,无法邀他赴宴,甚感遗憾。并感谢他相送典不识来出龙山,另外,古骜还第一次在信中向虞君樊求助,希望相借精锐部曲百人。
古骜做完了这些,梅隽正巧也包扎了伤口,换了干净的衣衫来到古骜小憩的房舍中。她自忖山野女子,从小喜刀耍枪,本没有将男女礼仪放在心上,这时进了屋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古骜对面,倒是那虞家部曲与典不识见她来了,回避般地退出了屋子,将时间留给她与古骜。
梅隽开门见山地道:“我阿弟去给我们布置新房去了,我现在问你几件事。”
古骜点了点头:“请问。”
梅隽问道:“小郎君,你在汉中郡是个什么职位?”
古骜道:“我是吕太守的使节。”
“那你手下有多少人马?”
古骜道:“适才我麾下那员大将你也看见了,除他之外,我还有二十余部下,都是治理之才。”
梅隽有些忧心地道:“你没有兵马,明日二叔三叔,若是挟你要高位,要做统帅,你怎么办?”
古骜道:“小当家手上有多少兵马?”
梅隽想了想,道:“三叔四叔的兵马多,每人都有万余,阿弟与我则……”话音未尽,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有人匆匆来报道:“小娘子,拜堂的地方备好了,当家唤你去呢。”
梅隽闻言,看了古骜一眼,古骜微微颔首:“你去罢,我不久就来。有什么话,我们晚上慢说。”
梅隽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人一道去了。古骜典不识叫了进来,问道:“信送出去了么?”
典不识颔首道:“那虞家的已去了,说驿站不远,若不出意外,他明日卯时之前就能回来。”
古骜放下心来,叫典不识坐下了,将今日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典不识分析了一遍。典不识笑道:“大哥这就要成亲了,幸好我来了,我不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