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记鱼丸店门口,段子豪很悲催地穿着一套演戏才用的关公服,粘着大胡子,手拿青龙偃月刀,打扮成“关二哥”模样,像棒槌一样杵在自家门口,揽客。
“老爸,我总觉有些不合适,缺乏那种正气凛然,要不你来吧!”段子豪说道。
“傻孩子,你以前成天拜关二哥,和他最熟悉,也最知根知底,所以你来才是最好的!”老爸段九斤推辞道。“还有啊,这身衣服是我从粤剧团好不容易才借来的,听那团长说,这身衣服可是粤剧大明星‘任剑飞’曾经穿过的宝贝,要不是你老爸我面子足,人家根本就不外借!所以等会儿你小心点,表演的时候别弄破了,要还人家的!”
“这么珍贵的衣服,哪能穿我身上……老爸,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合适,你看看你弄浓大眼的,又满身正气,说你不像关二哥,那简直是在侮辱你!所以我还是脱下来……”
“脱,你脱!你敢脱下来试试!”老爸段九斤一看文的不成,就直接来武的,“你要是敢把这衣服给我脱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段子豪:“……?!”
随即打哈哈道:“我只不过随便提个建议,何必那么认真呢!您老息怒,我穿着就是啦!”
段九斤这才收敛怒容,扭头朝街边一看,忙催促道:“快点,快点,舞起来,把大刀耍起来,鬼佬来了!”
在老爸的督促下,段子豪很无奈地舞起了大刀,还别说似模似样,虎虎生风。
一个旅行团带着鬼佬溜达过来,几个鬼佬很感兴趣。
领队的就解释说:“请大家look!look!这是我们中国的god!名字叫做‘关神’,又叫做‘关二哥’……是我们这里很多人崇拜的偶像!他的脸很红,不过可不是涂了颜色,也不是害羞,而是因为他以前是卖酒的,所以说喝多了地酒,脸蛋子就会这样红扑扑……”
“中国的酒,厉害!”一个鬼佬竖起拇指,然后又来了一句,“我爱二锅头!”
然后一群人叽里咕噜,不住地和关二哥合影留念,段九斤趁机:“里边请,我们有好吃的鱼丸---外瑞外瑞good!至于二锅头地没有!五加皮大大地有!”
那帮鬼佬还真就走了进去,可怜某人还在外面卖力地舞动,因为不远处又来了一队韩国旅行团。
好不容易把那些游客晃点到了自家店里,任凭段子豪铁打的汉子,也累的呼哧呼哧的。
就在他靠在墙上擦把汗的时候,“豪哥,是不是你?”“豪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却原来是一直跟着段子豪混的阿风和阿火二人。
“挑,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找错人了!”段子豪可不想自己丢人的模样被人看见。
“我听得出你声音,你就是豪哥!”
“是啊,豪哥,你怎么扮成关公了?!”
“我干,你们看出是我还凑过来,看我笑话呀?!”段子豪怒了,抬腿就踹趴二人。
“你就是豪哥!连踹人的姿势都一模一样!”两人喜极而泣。
段子豪在家修养这段时间,阿风阿火二人在社团东星人气飙升,缘于他们陪伴段子豪单枪匹马就挑翻了和联顺的码头,把湾仔那块水果摊抢了过来。
“豪哥,现在兄弟们都很想念你,等着你回去带领大家打天下!”
“我们要冲出湾仔,杀向屯门,占领旺角,霸占铜锣湾!”
阿风阿火信誓旦旦,豪情盖天。
“你们去吧,我不干了!”段子豪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为什么,豪哥?”
“是啊,为什么?”
“因为……你大佬我从良了!”
“啊?!”阿风和阿火你看我,我看你,“大佬从良了,我们怎么办?!”
……
“你不能这样啊,大佬,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呀!”
“是啊,豪哥,我们不能没有你,我们还要你带领我们走出湾仔呢!”阿风和阿火都快要哭了。
“我心意已决,你们还是跟其他人吧!”段子豪说道。“顺便替我向鼎爷说一声,就说我这个扛把子不做了!”
“我们是绝不会背叛你的,一天大佬,就一辈子都是大佬!呜呜!”
……
没过两天,就在段子豪思考着该如何重新做人,找一份有前途的工作时,东星社团的大佬鼎爷发火了,说要见他。
大佬发火,非同小可!
何况鼎爷是道上出了名的脾气暴躁,绰号更叫做“霹雳火”,凡是惹到他生气的,就会吃他一通炮仗,搞得遍体鳞伤。
段子豪没想到自己要退出社团会这么难,怪不得人们常说“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些电影上也演了,某个男主角要退出江湖,却被自家人追杀,要么就来个胸口插五刀,自己把自己插得像蜂窝煤似得,都快要断气了,这才颤巍巍地问大佬:“可以了吧?”那大佬就审视一下他的伤口,还有那些流出来的血,估计着能做一份“三鲜毛血旺”了,这才大方地说道:“你去吧,以后不要再回来!”
尼玛,当然不会回来了,直接去医院活命先。
段子豪很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结局,更不希望自己退团的仪式会这么血腥,因此他做足了准备---
你们要是想chā_wǒ,我就先chā_nǐ们!
总之,这个团咱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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