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么?
若不是,天下间竟有如许多高手么?
心中无计,叶慎取出压在剑下的白纸,目光闪动,慢慢露出一丝苦笑。
门外有人声响起,叶慎急忙将纸条吞入口中,便听到师娘在门外道:「慎儿,起来了么?」
开门将师娘迎进来,叶慎恭敬道:「正要收拾一下便去雇船,」说话间偷眼看了一眼,欣然道:「师娘的气色甚好,看来功力应该恢复了,这便好了。」心里筹思着是否把今晨寄剑留书的事情告知。
「恩,昨晚得知你师父的消息,内息便恢复了正常,目前也只恢复一成功力罢,慎儿,师娘实是心急如麻,我想了一夜,还是我们一起直接去雇船吧。尽早返回扬州是正理。」杨宝儿看似平静,眼中却是一片焦惶。
「是,既然师娘如此说,徒儿谨遵。」
稍作收拾,结算了房钱,二人便直奔渡口而去。方出城门不远,穿过一片稀疏的林子便是,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二三,叶慎,目光扫过前方的树林,心中升起警意。
「师娘,我们绕一下吧,这里……」
话音未落,一片寒星骤至,伴着寒星飞射,林中、路畔纵起数道身影急扑而来。
骤然遇袭,叶慎执剑在手,一把将杨宝儿掩在身侧,一面击打着四下飞来的寒芒,一面冷静的观察者杀手的情况。后发先至,突然数道刺客遽然加速,短剑怀刀已纷纷攻来。
叶慎冷笑,潜风挥动间,一阵轻响,身形不动,刺客见先机已失,散成合围之势,有先有后,毫不慌乱,此刻近身肉搏,为免误伤,暗器已失去作用。叶慎却忽然绕着杨宝儿转了一圈,闪动间,自怀里、后颈、腿上射出数道寒星,杨宝儿持剑卫护,眼中也闪过一丝讶色。
身形闪动,急退骤发,剑下已倒了两个刺客,叶慎腰下也腾起一条血痕。刚才的暗器将身前三丈左右的刺客几乎全都包括了进去,合围之势登时一片混乱,刺客中有人高声喝道:「小心,是同道。」
混乱间,又有三个刺客伤在叶慎剑下,叶慎肩膀上也一片血红。
刺客纷纷退避,伤者退到外围裹伤,剩余6个也不上前,遥遥隔着6、7丈开外释放暗器,杨宝儿急道:「怎么样?,可恨!」
叶慎急忙止住杨宝儿前冲,附耳道:「不妨,天色一亮,他们不敢久持。」
杨宝儿看着他身上的血痕,心中混乱,只好伸手按在他的肩上助他止血。持剑护住叶慎左侧,微一侧耳,耳边掠过一丝温热,不意间叶慎在她颊上留下一抹吻痕。
伤者纷纷软到,刺客中有人怒道:「好奸贼!暗青子上有药,快走!」
叶慎冷笑,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叶家秘制麻药,虽不致命,却有克制内力的特效,身软体麻,也难以运气消解。叶慎冷笑道:「今日暂留你等一命,回去告诉黄杏儿,此仇不报非君子。」
刺客眼中纷纷变色,惊异着先后退后,那首领模样的喝道:「你是何人?敢出此狂言。」
叶慎冷笑:「一年之内,必报此仇,今日给你留个纪念,也好给黄杏儿知会一声。」
扬手一道寒光电闪,那人闷哼一声,也不言语,自结众退去。
杨宝儿忽地闪开一步,盯住叶慎喝道:「你究竟是何人?这身功夫却不是我们剑宗的,你,你潜入剑宗,却是为何?」说到后面,看着叶慎血染白衣,语气却是缓和了。
叶慎苦笑道:「师娘,你怎地忘了,我是叶家子弟啊。弟子入门前早已呈报过弟子的武艺,师娘难道不记得了么?」
杨宝儿面色稍换,犹疑道:「可是,这等身手却是……」
叶慎道:「我叶门百年世家,眼热者不知凡几,若无一点自保手段,何以自处?」
啊了一声,跪倒在地,腿上失血太多,已难以站立。
「慎儿,」
听得这一声轻唤,叶慎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去血,剔除烂肉,上药,包扎,一系列熟练无比的手法一一使出,杨宝儿束着手,看得呆了。
「你,你,你们家都学些什么啊,这却……」杨宝儿汗颜道。
「呵呵,师娘少在江湖,这等自保手段却是不知。这些不是学的,却是徒儿这些年在江湖中历练的。」叶慎不敢细说,深怕泄露叶家的内部事物。将肩上的布带绕了几圈,手口并用,已是包扎完毕,虽然气色苍白,但已不再是刚才狼狈不堪的样子。
杨宝儿若有所思的凝视叶慎片刻,忽地一笑,道:「既然如此,这套本事却不可藏私,回头就整理一下传给你的师兄弟们吧。」
「你稍息片刻,我先去前面雇船。」
「师娘,我们一起吧。」
试着走了几步,虽然仍是疼痛麻软,也可坚持着行走了。
「……」
「……,慎儿,把手放在师娘肩上就是,怎么又拿开了?」
杨宝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念头,放开心怀,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叶慎。心道:哼,昨日还那般作为,今日要做圣人么?
却不知道自己这般胡乱转着念头,脸上悄然一片绯红已偷偷的泄露出就是她自己也难解难名的心思。
「是,师娘。」
叶慎的手挺着,生怕一松气那手便落在不该落得地方,这番苦楚,不能说,不能推,却只好受着了。
行到渡口,那伤的肩膀已是不痛了,可这只手却是酸麻难当。
讲好价钱,备好食材,一叶小舟扬帆直下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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