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流渊,丝若怎么忍心让你一世世的来寻我?”
仙凡有隔,于是丝若提出,让流渊亲自教导自己修得仙身。
柳丝若想要修得仙身,离渊便帮她修得。
柳丝若身上本就有着花璟七千年修为,再加上巫人一族本就通晓些许术法,是以学起来并不算难。
这一次柳丝若投身为江南画舫的歌姬叶绾茹,便是天后为她指定的劫数。
柳丝若心下也明白,无论有没有花璟,她都不可能得到帝后二位尊神的喜爱与认可。可是她要在流渊的帮助下修得仙身,只有这样,她才算是能够成为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丝若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巧凤音同战神桑青走过。凤音刻意扬高放肆的嘲笑声,凤音于一处桃花处折眼望来,眼尾上挑,描着殷红的眼妆,英气之余,穿插这妁妁其华,平添了一幅妩媚。
凤音道:“你这个贱人不但说的比唱的好听,想的倒也是美的很。”
凤音极为不屑地将目光从低着头,背影微微颤抖的柳丝若身上移到一旁的流渊。凤眼一挑,凤音昂首说道:“只怕纵八荒*,三十三天,九幽阴司,全数加起来,都不会再也那样一个女子了吧?”
她冷哼一声,携着桑青离去,突然又顿住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回过头,笑得格外明亮,凤音说:“哦,我记得以前是有过的,不过……继任天君又有如何?终究是你流渊配不上她!”
“难怪凡人有一句话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陆判穿着红袍子,带着乌纱帽,施施然地朝离渊走过来。他在这阴司待了多长的时间,怕是长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就连着流渊,他第一次见道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孩童的模样呢。
他手中端着两杯茶,伸手递给流渊一盏,顺手拿回了自己的小薄子。
陆判嗤嗤道:“历劫之身若是不死,这劫便不算渡的成功。若是上神将她名字划去,这一辈子,那女人可都别想踏入仙籍了。”
“我只是来看看时日。”离渊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顿了顿方才道:“必要的时候,或许还能助她一臂之力。”
“哦?”陆判不意未然,径自在他的老爷椅子上躺下,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他幽幽道:“这茶叶还是当初花璟那个小丫头拿来讨好我的,海大的一罐,说是她在浅色涧里自己炒的。这茶想必你小子也定是常有口福,只是可怜我这个老头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罐子茶叶都已经见了底。”
也不知陆判到底想说什么,他有些疲惫却显得格外精明的眼睛望向离渊。
他道:“有时候我想着,这人心啊兴许就像那罐子茶叶,我成日里这样的消耗,难免也有见底,消磨殆尽的一天。”
并无刻意去打量离渊的神色,陆判话锋一转,忽而笑道:“花璟那个小丫头当初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你猜,后来怎的?”
离渊未答。
他知道,在花璟纵身跳下诛仙台前他就知道,她为他毁了丝若在生死簿上的名字。可是,他不愿意去想,因为每想一次,他的心就会痛一次,为花璟,也为他自己。
他费尽力气,却连她的一片衣角,都不曾碰触。
只能看着她瘦弱的身形,被诛仙台下的阵法所发出的的灵光包裹。
千刀万剐之刑,她却一直在笑,而他在恍恍惚惚回到重华殿后,泣不成声。
一直以来,他都在刻意去忽略她那一身倾国潋滟,气度风华。她的光芒太盛,他一直不去在意,却也根本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原本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她,却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如烟消云散一般。
见离渊垂眸,如一道影子,安静的几乎没有呼吸。陆判轻笑了一声对他道:“你可知,违背阴司本意,私自更改生死簿要受何等刑罚?”
“……”陆判这人,从不会无缘无故说些不找边际的话,离渊心中忽而隐隐有种预感。是花璟,一定和花璟有关!他抬起头,再看向陆判时,陆判第一次发现,流渊一贯波澜不惊的眼底,忽然有了暗涌。
离渊问:“陆判,可是想说花璟?”
陆判扯嘴一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是啊,当时我可是同他说了厉害来着,可她不听,还是下了手。”
只是说道这里,他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离渊稳住心神,只冷声问陆判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陆判低头继续饮着茶,淡淡飘了句:“对她做了什么?她回到九重天上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吗?”
他应该看出来的,可是,他不知花璟究竟是哪一段时日划了生死簿。而且,在他的记忆中,花璟平日里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哪些不妥之处。
不,他打断自己,一定有的,只是他没有发现。他从来都是以刻意忽略她的存在,而希望她能能够知难而退,找一个好的归宿。她那样的女子,理应被人好好护着,宠着,一世安好。
他望向陆判,几乎一字一顿地问道:“她受伤了?”
闻言,陆判只是轻笑。随后,便一直未置一词。
直到后来,离渊将自己的心换给昔芜,凡身身死。重回九重天上做回他的流渊,陆判才在一次筵席上,望着他的背影说道:
“那时,神女受的是九天雷劫。”
九天雷劫,九九八十一道。
恢复自由的感觉,昔芜很是享受。她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了一只蝴蝶,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