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晚,凌奕都是待到夜深人静才进帐,每次都放轻了动作尽量不想吵醒我,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睡着,我知道他在躲避什么?这让我觉得很好笑,有什么好躲的呢?他需要对我有什么交待吗?当初的交易条件还在,是他自己忘了吧。平心而论,也许经过了段时日的种种,他或多或少的会觉得我很特别,或说对我这个来自异世的魂魄产生了一丝好奇,可是那又怎样?再多的好奇也抵不过他对顾清影青梅竹马的情分吧,所以,我看的很清楚,也想得很明白,我知道该如何自处。
第四晚,我们在一处丘林扎营,按锦娘当初的描述,我盘算着该是已经绕过贵溪了,应该再往前走不了两日,我们便能抵达岐国的边境,空气的潮热比来时更甚,我反而很喜欢这种天气,暖暖地带着湿意,让人迷醉。
我正在心里默默的回忆着来时熟记的地形,盘算着该在什么时候找机会溜走,帐帘突然被掀起,凌奕踏了进来。
他今日为何这么早?我愣了一下,却见他立在那里不动,眸子里闪动着我从未见过的奇异神采,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看似随意地放下我正在整理的随身小包,淡淡地问他。
“我……”他顿了顿,下意识地朝前跨了一步,“还有两日我们便能抵达边境了。”
“嗯。”我皱了一下眉,他进来就是要说这个吗?看起来不像!
还没等我继续猜测,他突然又跨前两步,直接走到我跟前,仿佛从未见过我般地凝视着我的眼。
我被他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出声道:“怎么啦?”这个人今晚很奇怪,这么犹犹豫豫地,不像他往日的作风。
终于。他仿佛下定决心般地郑重道:“回去以后……。”
“凌公子在吗。在下俞仲祁。”帐外突然传来一个清朗地男声。将他地话打断。
凌奕一怔。下意识地回头朝帐外看了看。又转头看我。一脸地歉意。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有什么话。也不急着这一时说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说话被人打断了。
哪知他略一沉吟。出乎我意料地扬声道:“俞将军请进来说话。”
门外地人轻应一声。便掀了帐帘进来。见了我微诧了一下。便立即拱手施礼道:“原来夫人也在。在下失礼了。”
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回礼道:“俞将军不必拘礼,在外行走没有那么多讲究,将军一路护送,小女子还未谢过将军。”
俞仲祁不卑不亢道:“在下奉命办事,不敢受夫人之礼,惭愧!”
这个倒是个不居功自傲的耿直汉子,我立即对他好感大增,也不在再扭捏什么礼节,笑道:“俞将军定是有事相商,那小女子先回避了。”
哪知刚要走,却被凌奕一把拉住,“夫人不用回避,俞将军有话请讲。”
我诧异的看了凌奕一眼,他对我微微点了下头。三人便到帐内的矮几边坐下。
俞仲祁坐下后,这才面容一肃,沉声道:“离城前皇上再三嘱咐仲祁,此趟护送定要保公子和夫人周全,所以一路上仲祁都万分谨慎,并且派出侦骑探路。”
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悠悠的升起来,我转头看了凌奕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的严肃,正蹙眉看着俞仲祁,待他继续话。
果然俞仲祁接着道:“方才我派出的侦骑回报,在距我们前方一日路程的山谷处,出现了大量的马蹄印,蹄印整齐而不散乱,应该是行军的痕迹,而他们继续追查下去,现一支大约上千人的队伍,曾在前方溪边宿营,而这支队伍现在已经失去踪迹,在下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特来和凌公子相商。”
凌奕沉声道:“是图黑的人,而且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则暗自心惊,如果对方是上千人的队伍,那人数是我们的三倍,而且我们这一队人还有不少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果真的硬拼起来,无疑等若于送死。
俞仲祁道:“为何如此确定是桂赫伦族的人?”
凌奕正容道:“想来俞将军应该对图黑此次上太师府寻仇之事有所耳闻,在御前奏对时,皇上虽以证据不足驳回了图黑的申斥,但图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俞仲祁道:“在下确有耳闻,但如若真是图黑,难道他们是想将这支队伍匿藏在边境附近,趁羽林军将公子一对人马送至边境折返后,再行偷袭?”
凌奕突然一扬眉,眸中有精光闪过,他沉声道:“将军为何不认为是图黑要在我们离开凤鸣国之前进行偷袭呢?”
俞仲祁闻言一笑,“图黑明知此行有羽林军护驾,难道他敢公然和朝廷作对?”
我心里微叹,这个俞仲祁人是不错,却自视甚高,该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风浪,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道:“难道俞将军没有听过‘死无对证’这一说法?”
凌奕和俞仲祁同时转头看我,凌奕朝我投来赞赏的目光。而俞仲祁却蹙眉道:“难道夫人的意思是说,图黑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
我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提醒俞将军,先,图黑如果是想在岐国境内袭击我们,那必然会引起两国的争斗,而如果是在凤鸣国境内袭击我们,那只是族与族只间的争斗,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不可能分不清楚;第二,从他所布置的这一千人马的数量上来看,俞将军还不明白吗?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