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闻言,眼色一亮。在旁侧的凌统似乎也猜到曹操欲说何事,心头一紧,这先前两人商议,本是由凌统所献,但如今情势突变。恰好变作了虞翻的投名状了。
果然,只听曹操脸色一沉,徐徐而道:“近日江上大风忽起,朕之将士因不服水土,俱生呕吐之疾,更兼多有死者,朕无计可施,正虑此事矣,不知仲翔可有计策,解朕之忧。朕必定重重有赏!”
曹操说毕,细目死死地盯着虞翻,原来曹操看这虞翻其甚为不凡,又是东吴之人,若是不愿效力,随便拒之,必是有诈。
虞翻听了,故作沉吟之状,双眼烁烁发光,忽然脸起喜色。拱手谏道:“刚才某前来时,观陛下水寨,见向南十八座门,皆有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船队齐整,威严雄壮。陛下用兵如此,果真名不虚传!”
曹操听了虞翻所赞,暗暗心喜,又听其高谈雄辩,应答如流,曹操颇为敬服,嘴角不禁含笑。
就在这时,虞翻忽地话锋一转,眼光炯炯,凝声接话又道:“不过!陛下教练水军之法甚妙,但可惜不全,兼之军中大多都是中原兵士,常居陆地,这江上风浪一起,自然会水土不服!”
“而东吴之人,熟通水性,此风浪早已见惯不惯,自是无虑,倘若此时东吴派军来袭,陛下麾下军士又如何有气力抵挡?虽有数十万之众,不过皆如草芥矣!”
虞翻此言一出,曹操不禁脸色剧变,在旁夏侯惇听闻虞翻这般放肆,猛地大瞪独目,一步踏出,刹时虞翻只觉无尽危机笼罩而来,不由变色。
曹操见夏侯惇怒目相视,把手一招,作色怒叱道:“元让,不可放肆!”
夏侯惇闻言,立马凶势一收,收回脚步,站回一侧,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但虞翻此时脸色虽稍有变色,但暗地里却如泛起百丈浪潮,惊异暗道,“这夏侯惇不是已沉死江底,怎会身在此处,莫非当时被人所救,周泰等人却又不知?”
虞翻念头刚起,曹操神色一凝,又是笑起,不慌不忙地问道:“那依仲翔之见,该当若何?”
虞翻一听,此下正是关键,连忙强打精神,凝声而道:“某有一策,可使大小水军,并无疾病,痊治这水土不服,即刻见效!”
“竟有如此妙法,仲翔速速道来,与朕细说!”曹操细目一瞪,他本是试探虞翻来意,却无料到,误打误撞,却是试出了一大惊喜。
看这虞翻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真有妙法可解,虞翻淡然一笑,迈步而走,徐徐而道:“大江之中,潮生潮落,来而不绝,更兼此下大风忽起,江上风浪日夜不息,中原人士不惯乘舟,时刻受此颠簸,自会水土不服,多生疾病,日子一久,莫说上战场厮杀,就连性命也难保矣!”
“而这大风,一起便要数十日子,东吴军虎视眈眈,陛下如有危墙之急,当速解之,眼下可速令军士,将寨内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首尾用铁环连锁,又于其上铺阔板,休言人可渡,马亦可走矣!”
“倘若东吴军来犯,陛下雄军乘此而行,任他风浪潮水,东吴水军如何精锐,又复何惧哉?”
曹操脸色连变,不知何时,已从高堂走落,执起虞翻之手,笑声谢道:“哈哈哈,仲翔此计大妙,若非你之良策,朕几乎被这东吴小贼,有机可乘矣!”
虞翻见状,详作惶恐之色,连忙告道:“某不过愚浅之见,如何抉择,陛下自裁之!”
“哈哈哈,自是如此,看来仲翔却是真心待朕,此番朕得仲翔,实乃天助朕也,何愁东吴不破耶?”曹操一笑带过,甚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