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猛地勒住马匹,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最终还是听取了邓艾的主意,下令收军。
待到天明时分,被烧着的粮车火势,纷纷被魏兵扑灭,夏侯渊引兵在东面数里外的一处长河屯兵歇息,统计折损。
待各将统计完毕,纷纷来报。夏侯渊一听,气得猛砸头盔于地,竭斯底里地喝道:“奸佞吴贼,此辱不报,誓不为人!”
原来昨夜一役,夏侯渊军折损近有二万余人,其中大多都是葬身于火海之中,而辎重则被烧毁了近三分之一。
此役可谓是折损惨重,夏侯渊后悔莫及,幸好邓艾在此中暗里各做安排,方得以保住了大量的兵马、辎重,否则只恐就昨夜一役,夏侯渊的八万兵马便要覆灭过半,更兼辎重尽毁,还未靠近临湘城,便不得不撤军退去。
于是,夏侯渊先且令兵马歇息,又听从邓艾所谏,派斥候在四处打探地势,而陆逊大胜得归,收军回临湘城,蒋钦、全琮、孙韶等将纷纷来见。
陆逊听闻昨夜魏兵护粮队早有准备,孙韶并无尽毁魏兵辎重,脸色不由露出几分惋惜,又听蒋钦、全琮两人言邓艾昨夜如此骁勇,不禁叹道:“邓艾年方二十,便已是智勇双全,真英杰也!!!”
陆逊此言一落,蒋钦甚是不忿,咬牙切齿地喝道:“都督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区区竖子有何能耐哉?此下魏寇大折兵马,更折损许多辎重,将军何不盛势出击,派一部精兵前往袭击,我军占尽地势之利,来去无阻,纵有万一,亦可逃遁而去!”
陆逊眉头一皱,摇首而道:“不可!那邓艾不但骁勇了得,更有过人韬略,想必此时,魏寇已派斥候在四处打探,若是我军轻举妄动,倘中埋伏,如之若何?”
蒋钦听了,心头不喜,脸色一沉,冷冷而道:“此下战事要紧,吴王急切等候我军赶援,都督岂可有所延误?”
陆逊一听,眼眸刹地射出两道寒光,气势遽然迸发,惊得蒋钦一阵色变,孙韶平日里见蒋钦居功倨傲,目中无人,早就不喜,此下又见蒋钦如此放肆,顿时眼眸一瞪,怒声喝道。
“蒋公弈,你休得放肆,陆都督智慧超群,昨夜一役,我军得以大破魏军,全赖陆都督谋略,你不熟兵法,只恃莽夫之勇,凭何在此大放厥词!”
蒋钦一听,霎时怒火涌起,气得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孙韶喝道:“竖子,怎敢如此无礼!”
蒋钦喝毕,迈前一步,如若一头盛怒的黑熊,欲要扑向孙韶,孙韶毫无惧色,一手抓住腰间宝剑的剑柄,冷然望着蒋钦。
“本将军在此,谁敢放肆!”陆逊面色早就冰寒至极,忽地大喝一声,一把高举剑印。
蒋钦心头一震,转眼看去,见陆逊眼光寒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寒而栗,立马退回席内,不敢放肆,孙韶亦是松了剑柄上的手,浑身杀气顿消。
一时间,大堂内一片死寂,陆逊冷冷而道:“蒋公弈,你若不信,可先派麾下斥候打探,倘若魏寇果无提备,这统帅之位,本都督让你便是!”
蒋钦眼眸一眯,心念电转,思索一阵后,凝声问道:“都督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我陆伯言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出尔反尔!”
陆逊面色冷淡,蒋钦听了,心头一喜,拱手应诺,便欲下去吩咐,就在这时,孙韶忽然走出,挡住了蒋钦的去路,冷声问道:“如若如陆都督所料,蒋公弈,你屡屡以下犯上,又该当如何?”
“倘若魏寇果有提备,如何处置,但凭都督主意!”蒋钦虎目一瞪,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