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天理报应总是在最后一刻才出现,怀孕七个月的她因为小产过世,而在临终之前,她只告诉我一件事,她肚里孩子的爹就是府里的马夫,而那马夫早在她发觉怀孕时就连夜逃命去了,所以她这一生所恨的男人除了我之外,还要再加上那个马夫。
“这就是全部的实情,我没再隐瞒你任何事,你该满意了吧,那就请你离开。”没温度的语调乎板无波,衣袖一甩,他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但钱钗雅由他握紧的拳头明白他的愤恨,也对自己的出言不逊感到万分愧疚,连忙要道歉,“易佑天,我……”
“我想静静,离开。”易佑天漠然打断她的话。
“我只是想……”
“离开,这是要求也是命令,马上给我离开书房。”他冷厉地低吼。
钱钗雅抿紧唇,回身冲出了书房。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可原谅。
第九章
钱钗雅在回廊上徘徊,一向爱笑的脸难得的拧起了眉,而且是从用晚膳到现在都不曾松开过。
易佑天没和她一起用晚膳,这是不曾有过的事,从她成为他的客人起,他再忙都会和她一起用膳,除了今晚,而这事又发生在下午自己莽撞的伤害他后,他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用膳的心情她能谅解,但是这却会更加重她的歉意,让她更加不好过。
她一向自诩是非分明,做错事就要勇于认错,这也是她一贯的处世原则,所以她不会逃避,也不会消极的等待事情过去,她要道歉,这是她该做的,她就要做到。
只是说起来简单,易佑天不像她哥哥姐姐们或爹,娘,以及其余的夫人们那么好说话,自己又犯了这么大的错,要如何道歉这点就已经难倒她了,所以她才会在易佑天房外廊上来回走个不停,希望能想出最有效的致歉方法,不过她走到脚都酸了,脑里还是一片空白。不行,她再不行动,等易佑天睡了就来不及了,若要她将满腹歉意留到明天再说,那会折磨得她今晚也别睡了。
算了,道歉还有什么好法子呢,不就是道歉,多想无异,做吧!
钱钗雅来到房门前,轻轻的敲了下门,没有回应,她再敲门,还是没有回应,但房里的烛火还亮着,他明明就在屋里啊!她不死心的再敲门,这次加上开口,“易佑天,是我,我有话要对你说,请让我进房好吗?”
可是房里的人就是不回答。
钱钗雅没有耐心了,“那我直接开门进去了。”说完,小手推开门,走人屋内。
入眼的景象让钱钗雅惊愕,满桌的酒瓶不说,易佑天手里还拿着酒壶倒酒,一杯杯的直往自己嘴里灌,像是不要命般的拚命暍,酒燥热了他的身体,所以他脱去了外衣,衣襟也敞开着,连一向梳理整齐的发冠也弄散了,和平时严正英挺的模样截然不同,不过这样的他却充满了邪魅气质,让她看得不舍得转开脸。
易佑天冷淡地斜看了她一眼,直接下逐客令,“我没请你来,离开。”
钱钗雅回神,赶紧跑到他身边,诚心致歉,“易佑天,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是来道歉的。”
“不必了,我不需要同情,走。”易佑天不接受,依然倒酒猛灌。
钱钗雅本就对他的狂饮看不下去,又发现他手上的伤竟然还没处理,连忙抓住了易佑天受伤的手,“别喝了,你手受伤了为何不擦药?你太不爱护自己了。”她从怀中拿出手巾要为他清理伤口。
“住手。”易佑天抽回手,冷然拒绝,“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快点走开。”
钱钗雅难过的认错,“易佑天,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也为自己的作为感到很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不该说出那么过分的话,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若我明白真相,我绝不会说那些话,抱歉,我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
易佑天却还是不理会她,自顾自的一直喝酒。钱钗雅一咬唇,再次抓住了他执杯欲饮的手。
“放开。”
“不,我不放,你真的下能再喝了,你想怎么罚我都无妨,我就是不能让你继续糟蹋自己,你……”
没说完的话被斥断,“够了,你是我什么人?有资格说我吗?不是我的人就别碰我,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关心,马上滚离我的视线范围,别来烦我。”易佑天想甩开她的手,但她抓得老紧。
“那就让我做你的人,得到你的原谅。”没经过脑袋的话脱口而出,让易佑天愣了下,钱钗雅自己也被吓住了。
“别开无聊的玩笑,我没时间陪你玩,快点走开。”易佑天冷冷撇下唇角。
本来想退却的念头,经他这一刺激反而变得坚定起来,钱钗雅睁亮了眸子看着易佑天,“我不是开玩笑,我……我是认真的。”
易佑天终于放下手里的酒壶,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的眼,“你明白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