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这些他都有所耳闻,如今听她亲自证实,仍有一丝心痛。
“他是个好人,我很幸福。”
“恭喜。”他尽量保持镇定的语气,“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
她做个深呼吸,“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的心已死,无法复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的个性又太软弱,不敢违抗我爸妈的意思,我很抱歉我就那样离你而去……”想起当初,深深的歉疚又将她淹没。
“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强忍住了,往日就像场梦,如今也该醒来了。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或许你根本不在意……但我还是想当面跟你道歉。”她向他一鞠躬,长发掩住眸中的泪光。
“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无所谓。”他从来就不想伤害她,即使他曾被她深深伤害。
“谢谢你。”她擦去眼角的泪滴,努力微笑说:“看到梅小姐以后,我突然放心多了,我相信她会一直陪伴你的。”
“是吗?”他也曾相信过一些事情,例如爱和承诺,但是都落空了。
“我说真的!”沈希盈再次强调。
“你是为了减少罪恶感才这么说吧?”
她拨拨头发,带点苦笑。“或许有部分原因是这样,但最大原因是我的直觉,她眼中有种坚定的神采,那可能是我一辈子都不会有的。”
她很了解自己,她是朵温室栽培的花,只能在呵护中生活,当年她之所以逃避,除了来自父母的压力,其实她也明白自己做不到,她没那么勇敢以及……坚强。
博斯伟皱起眉头。“奇怪了,你们所有人都看好她,就除了我。”
“当局者迷,你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她啜饮了一口热茶,“这茶真好喝,我想梅小姐就像这茶,让人心都温暖起来。”
“无论如何,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能听到你这么说,我不知有多高兴。”
两人视线交会,过往一切历历在目,然而时光已逝、人事全非,只留下深深的记忆,淡淡的哀愁……
沈希盈来了又走了,算是放下一桩心事,弥补这些日子的歉疚。
傅斯伟却因此陷入沉思,究竟他对她是什么感觉?怀念?愤怒?眷恋?祝福?酸甜苦辣混在一起,都分不清滋味了。
他从来都不是个潇洒的人,就爱钻牛角尖,即使无法改变,他仍沉溺其中。
没多久,梅兰察觉丈夫不对劲。“乖孩子,你怎么啦?这几天怪里怪气的?”
“没事。”他回答得太快,泄漏了玄机。
梅兰言行直率,却不代表她粗心大意,她可远比他想像中机灵。“好像从那位沈小姐来过以后,你就变了个人似的。”
他像被重重打了一拳,嘴角微颤。“跟她没关系,你想太多了。”
梅兰可没那么容易打发,拿起电话,嘿嘿直笑。“你不说,我这就打电话问奶奶、卢大叔、王大哥,还有张翰之先生。”
他心头猛然一惊。“千万别这么做!”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多丢脸!
“好,你告诉我原因,我就不打电话。”
“唉~~”这女人真是谈判高手,他永远别想赢过她。
她立刻教训起他,“做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叹气,你知不知道叹气一声要老三岁的?怪不得你年纪轻轻,看起来却像个老头子。”
“谢谢你如此贴切的形容。”他没力气跟她吵,反正每吵必输。
“甭客气!”她坐到他对面,双手托颊,“废话少说,到底怎么回事?”
“呃……”这该从何说起?“我在念大学的时候认识沈小姐,交往六年,准备结婚,有一天我们吵架了,那是个台风夜,我开车要去找她,却发生了车祸……”
“然后呢?她就溜了?”梅兰睁大眼睛,心想,不会这么糟吧?
傅斯伟自嘲的一笑。“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她父母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就把她送到美国去,后来她在那儿找到好对象,最近回国来举行婚礼。”
梅兰一听,双拳紧握,热血沸腾,“这女人太过分了!我还对她那么客气,早知道我就痛扁她一顿!”
他早知她会有此反应。“你千万别这么做,她那天是来跟我道歉的。”
“道歉有个屁用?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无论在任何情况,都应该不离不弃,更何况你只是双腿残废,又不是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她太没用了!”
“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不值得大惊小怪。”其实他都看开了,不该再多想才是。
梅兰仍是气焰冲天,滔滔不绝。“那女人根本只为自己著想,还敢拿她父母当藉口,一点魄力都没有,简直做作、虚伪、恶心!现在她嫁的对象或许很优秀,但有一天也可能碰上挫折,到时她是不是又要溜之大吉?自己都不肯付出,只求别人给她幸福,简直混帐到极点!”
听她骂了这一大串,他忽然冒出一个问题——“如果我变成植物人,你会不会照顾我一辈子?”
她一脸受辱的表情,仿佛他这问题是在毁谤她。“那当然!我虽然是为了钱嫁给你,可我这个人最讲义气,我是你老婆就永远是你老婆,管你变成什么植物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