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通钱庄呢,是给了慧智,还是到了南宫宸手里,亦或跳出了事非圈,置身事外了?
还是萧绝先打破沉默,无限感慨地道:“老爷子还真是深谋远虑。所谓狡兔三窿,也不过如此了!”
“是啊~”杜蘅幽幽地道:“外公思虑之周密,的确万中无一。”
可就是在这样周密的计算之下,前世所有的安排,都不曾出现。
是意外吗?
以顾洐之之能,能把身后之事,安排得这般周密细致。
若他真在乎自己的死活的话,自然有把所有意外排除在外的应对手段,即使其中一环出现了背叛者,有了差错,也不至于影响到另一环。
从已经生出的事实来看,他也的确是这样考虑并且安排的。
钥匙,交给萧绝负责。而永通钱庄,交到了刘宜彬的手里。
既然不是意外,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是有目的的,计划中的舍弃!
在仔细权衡了利弊之后,放弃她,任她自生自灭。
支持慧智登基,才是顾洐之的目的,更是他所有计划中的重点。
换言之,顾洐之所有的计划,都是围绕着“慧智登基”这个中心,以此为目的来安排。
所有可能影响,甚至妨碍这个计划的人,都是铲除的对象。
她,不过是一颗吸引北齐皇室注意力的弃子罢了。
杜蘅的心跳快得不象话,人更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真象,原来如此简单,如此不堪!
她是弃子,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对象!
早在南宫宸抛弃她之前,她就已经被顾洐之抛弃!
还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在皇权这个巨大的利益面前,亲情显得如此的渺小和可怜。
连亲外公在皇权面前,选择的都是外人,而不是她这个唯一的骨血!
一念及些,杜蘅如坠冰窖,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白得如一尊没有生命力的瓷娃娃。
萧绝心痛得不得了,紧紧地将她揽到怀里,声音格外的凝重和沉滞,带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细究起来,前世她的悲剧,也有他的错。
他没将她放在眼里,没有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她,他甚至早早地离开了她。
如果,他及早发现柳氏的阴谋,不让她经历那些恶梦,又帮她拿到原本属于自己的财产,又有聂宇平等人的护卫,结果,会不会不同?
杜蘅努力想要掩饰悲哀,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他的怀里。
可不论她如何努力克制,也阻不住汹涌翻腾的悲伤,泪水似决了堤的水疯狂地滴落。
往日满怀滚烫的胸膛,此时亦显得冰冷无情。
她紧紧地蜷缩着,一遍遍地哭叫:“冷,好冷,我好冷……”
所谓亲情,所谓爱情,在权利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和可笑!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她还能相信谁,倚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