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她挺直腰杆往女职员所说的方向走去,只见将近六十坪的办公室里至少摆放了二十几张的办公桌椅,有些业务人员正坐在位子上翻阅数据或是和客户敲定见面时间,电话铃声和交谈讨论声不绝于耳,一片繁忙的气氛。
这里和隔壁的营业一课几乎等同于北翼制药的心脏,而年度业绩最佳的营业人员就是贺士德,也是高千绘流转的目光悄悄巡梭的目标。
不知道他在哪里,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身为会计课的小职员,跑腿、打杂、递送数据一向是她的工作,唯独要送到业务二课的文件轮不到她,课里的女前辈抢破头,就为了借机来这里瞄一瞄北翼制药的黄金单身汉,只是今天会计课的所有人员都被叫去会议室做简短的受训,呵呵,反而让她有了光明正大来此偷看贺士德的机会。
只是,他在哪儿呢?该不会这么刚好的外出跑业务了吧?
“欸,你瞧她,拿着东西左右张望的,肯定又是那些假借名义来偷看人的。”
高千绘的身后传来营业部女职员的嘀咕声,她僵了僵,慢慢回头。
那两个凑在一起咬耳朵的女子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有默契地将视线转回计算机屏幕上。
“怎么大家都来搞这一套啊?真受不了,也不照照镜子看一看自己的身材肿成什么德行,她难道一点自觉也没有吗?怎么还敢作那种白日梦啊?”
“就是说啊,还真以为在他面前晃一晃就能够吸引他的注意了吗?哼,凭她?想得美哦!”
僵硬的转回头,高千绘紧抱着怀里的活页夹继续往前走,而女职员们不留情面的批评和讥笑,并没有随着拉开的距离而消失,反而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并且紧紧地揪痛她那一颗自卑的心。
“请问你是王丽丽小姐吗?”
“嗯,我就是,有什么事……喂,你怎么哭了?”
高千绘尴尬的用手背拭泪,努力想挤出笑容,“我没有哭啊,只是有沙子跑进眼睛里,隐形眼镜痛得让我受不了。我没事,这是这个月的会计帐,这一份留给你们营业部存底。我把资料交给你了,谢谢。”
刻意绕了远路也不愿再经过那两个女职员的面前,她低着头赶紧用手背拭泪,就怕被任何人看见她的糗态。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发觉每次跟那个刘小姐谈业务,都会被她借机摸手偷吃豆腐哩!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赚到了还是亏大了?”
贺士德爽朗的笑声自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和同事并肩闲聊的他,一眼就看见低着头的高千绘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他扬着笑容正想和她打招呼,却在逐渐走近的时候笑容慢慢褪去……
她在哭吗?
高千绘感觉到两人距离的缩短,脸蛋更加低垂的加快脚步想要越过他。
贺士德的双眼紧紧盯视,想从她闪避遮掩的侧脸看出端倪。
而他身旁的男同事浑然不觉,还兀自说得高兴,“如果被一个美女摸手吃豆腐那我也就认了,可是她也不看看自己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老天!我常常在想这个女人这么胖,光是一只大腿大概就有我的腰围那么粗──”
高千绘在剎那间僵硬住了,倒抽一口气的她,这会儿几乎是跑着逃离他们的身边。
贺士德停下脚步看着她奔离的身影,突然转回头凶狠的伸手紧扣同事的衣领,“你说够了没有?”
对方被他盛怒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嗄?什么?我们刚刚不是在聊盛凯医院的刘小姐吗?”
“你……rry!”松开了对同事的箝制,贺士德反身跑向另一头。
“这到底是在干么啊?”感到莫名奇妙的男同事,一边整理自己被拉皱的领带,一边皱眉嘀咕。
站在电梯口低头拭泪的高千绘,听见脚步声直觉地仰头一看,惊讶之余复又赶紧转开脸。
一张面纸递到她面前,“你还好吧?”
她迟疑了几秒,伸手接下。“谢谢。”
听见她的嗓音透着浓烈的哽咽,贺士德忍不住皱眉,神情间流露着一抹关心和几乎让人产生错觉的怜惜。
“刚刚我同事说的不是你,是一个客户。”
“嗯。”
“其实、其实在我看来,你一点都不胖。”
她当场觉得难堪极了,努力想扯出笑容却又不太成功。
她这一副想要装出自己被安慰的模样,让他感到既懊恼又挫折,他爬了爬头发,思索着究竟应该用哪一种措词才好?
电梯在这时抵达,她踏了进去,转身对他露出微笑,“谢谢你。”
两扇门扉缓缓阖上,蓦地两只手突然伸进即将关拢的细缝,硬是将电梯弹开。
她吓了一跳,倒退一步的惊讶看着他。
贺士德伸出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我妈妈很胖!”
“嗄?”
“还有我奶奶和我外婆也都胖嘟嘟的,就连我姐的体重也超过六十五公斤,可是她只有一百五十五公分。”
高千绘愣住了,嘴巴几乎阖不起来。
“所以比较起来,你一点也不胖。”
“谢……谢谢。”她用尽力气却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电梯门再度缓缓关闭。
他在越缩越小的缝隙另一头,对着小空间里的她大声喊,“而且我觉得女生胖一点比较可爱。”
小公寓的八楼a座,是爰羽夜她们四人共同租赁的住所。
“哎,可悲哦,想我们四个正值青春年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