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德川军队已经渡河朝着朝仓军的本阵杀了过去,因此使得信长更急于向前推进。然而浅井部队的力量却是如此强大,使得他难以越雷池一步。这时虽然已近中午,但是信长军却依然未能扭转颓势。
如今,信长旗下的森三左卫门可成也带着一支由数百名抱着必死决心的勇士所组成的部队,开赴前线抵挡对方的攻势;一旦这支部队也被攻破,那么信长就必须持刀亲自与敌人厮杀了。
“主公!要不要带马过来?”
由于敌军的呐喊声逐渐接近,因此蒲生鹤千代忧心忡忡地问道:
“为什么沉默不语呢?难道主公认为森三左卫门也陷于苦战之中吗?”
“鹤!”
“是的!”
“看来你的胆子很小嘛!我还一直以为你应该是很有胆识的呢!”
“那么……那么你是有必胜的把握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鹤千代……”
“哈哈……我怎会有必胜的把握呢?”
“啊?那你?”
“战争这种事情,不是输,就是赢。仅仅只有如此而已啊!”
“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既非负,亦非胜。”
“对,就是这样!”
“正是!一旦森三左的部队被打败了,那么敌人就会来到这里。”
“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马啊!”
“到时候再说吧!不过,看起来敌人的势力似乎有逐渐向这边延伸的趋势。”
“是的,的确如此!”
“到那时,如果我们能从中切断对方的部队……放心吧!我信长可是个身经百战的沙场老手呢!”
与此同时,从附近传来一阵嘈杂声。鹤千代不由得竖起耳朵。
(难道森的部队真的已经被敌军攻破了吗?)
正当他这么想着时,突然又有声音传来:
“大将!大将在哪里?敌将三田村庄右卫门的首级被我方取得了,我正要把它献给大将呢!快带我去见大将!”
听到这里,鹤千代较信长更早一步起身:
“三田村的头真的被割了?快把它拿进来!”
一旁的信长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请牢记
从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又逐渐接近了。
“让我到大将面前去,我带了敌军的侍卫大将三田村的首级要……”
三田村庄右卫门与远藤喜右卫门并称为浅井家最得力的大将,也是一名第一等的武者;然而,如今却逃脱不了身首异处的下场,而且还正被送到信长面前呢!
如果信长不曾起身仔细端详那个人的脸,那么结果又将会如何呢?
全身沾满血迹、披头散发地走进来的那名男子,手中高举着的,正是三田村庄右卫门的人头。
提着人头的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远藤喜右卫门。
他可以说就是造成今日织田、浅井两家反目成仇的罪魁祸首。自从这两家结成姻亲以来,他就不断地在两方点燃恨火,处心积虑地促使双方开启战端:甚至此次当他出城作战时,他还夸下誓必取得信长首级而还的豪语。而今,就在浅井军正逐渐逼近信长的本阵时,他却取了战友三田村庄右卫门的人头,并且亲自把它送到信长面前。
“让我到大将面前去!你看,我拿的是三田村的首级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意图。请让我参见大将吧!”
“主公!要让他过来吗?”鹤千代说道,“取得三田村的首级一事,一定可以使我方士气上涨百倍!”
“好吧!让他过来。”信长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他人眼中看来,此举无异于将恶鬼招来自己家中。只是,没有人知道这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这时,嘈杂的人群声似乎一步步地更接近了。
看来,逐渐接近信长本阵的敌方矶野员昌的部队,已经被织田军的稻叶一铁率军从中截断了。
这意味着信长最后的作战时刻已经到来。
在这场混战当中,信长和蒲生鹤千代一直有着一种怪异的直觉。
因为,三田村庄右卫门毕竟称得上是浅井家首屈一指的大将。然而,取得他的首级的人,却只说要见信长,丝毫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然而信长却不想多问。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太过于忧心正接近本阵的敌军矶野部队的缘故。按照他的作战计划,如果稻叶一铁能从中间袭击对方,那么这一仗就有胜利的把握了。
“好吧!让他过来。”
信长说完之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帐外。这种举动并无特殊含意,他只是想亲自迎接取得敌军大将人头的部下罢了。虽然这只是一个无意识的行动,然而却由于这个行动而救了他自己的性命,也改变了这一场战争的命运。
如果真让远藤喜右卫门进入信长的营帐,那么信长就必死无疑了。
然而,信长却决定亲自到帐外接见他。
一只手高举着三田村的人头、全身溅满血迹的远藤喜右卫门,看起来真像个名副其实的阿修罗!在他的左脸颊上,有一道被大刀砍中的伤痕,血不断地从脸上滴落到胸前。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从他全身的武装来看,可知绝非一般的小兵,然而信长却无法认清他到底是谁。
“参见大将!信长公……”
就在那一瞬间,信长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僵硬。
如果是自己这一方的人,那么信长只需看一眼就可认出对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