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嫁他人,这就是你的爱情?”
叶贝贝的脸在黑夜里惨白的有些发亮,像是绝望里开出的小花,花上带着莹然欲落的露珠,她凄然的笑了一下,说道:“我的爱情不可能天荒地老永无止境,我的爱情不可能痴恋纠缠无坚不摧,江越舟,我承认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可我为爱而活、为爱痴狂的年纪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只为了我的两个孩子活着,墨言是黎明朗的亲儿子,墨亭视他为亲生爸爸,他和两个孩子相处的很融洽;我和他又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也是非常的好;他的妈妈看着我长大,对我格外的和蔼宽容,总之,我和他在一起,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江越舟双眼中燃烧的光亮黯淡了下去,他轻轻垂下了眼帘,自嘲似地笑了笑,“叶贝贝,你难道是没有心的吗?你只在乎你自己的感受,你只想着你的孩子,那我呢?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曾经为你做过什么你知道吗?你关心吗?他曾经做出那样的事情,曾经离间过我们夫妻,你不嫁别人,偏偏要嫁给他?他怎么伤害你你都可以原谅他,我做什么都没用……”
“不是的,不是的……”叶贝贝看见这样的江越舟,心中不忍,声音哽咽,眼泪又快又急的流下来,
“别哭,贝贝,你别再难过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了。”江越舟温柔地为叶贝贝擦拭着眼泪,她的眼神痛楚,脸色苍白,神情无助,整个人都沉寂消沉,这样的叶贝贝看着是那样的可怜,让他不忍心再逼迫她,她流出的泪水,每一滴都烫在她的心上,刻骨地疼。
江越舟看着叶贝贝,沉沉的叹了口气:“贝贝,你听过一个故事么?有个小孩不小心走丢了,被领村的一个妇人捡到带回家,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养,后来这个孩子的亲生妈妈找了过去,两个女人都说这孩子是自己的,但那个孩子很小,不会说话也不会分辨,于是两个妇人就闹到了衙门里,县官也判断不出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就对她们说,你们抢吧,谁抢赢了谁就是孩子的母亲。于是两个妇人一个扯孩子的手,一个扯孩子的脚,拼命的抢啊,孩子痛得大哭起来。后来其中一个妇人松了手,她说我不抢了,这孩子不是我的,一边说一边哭,县官就说了,你才是孩子的生母,只有真心爱这孩子的人才舍不得让他痛,于是他就把那孩子判给他真正的母亲带回去了。”
江越舟放开叶贝贝的手,声音有些像孤鸟的哀鸣,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凉:“贝贝,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抢了,不是我抢不过黎明朗,而是我怕你痛,我怕你哭,从前我不懂,现在才明白,原来真的是爱得深的那个人才舍得放手。这些日子以来,我都认定了你是我的,于是千方百计想把你重新追求回来,现在我想明白了,如果你嫁给他真的是发自你内心的想法,嫁给他能让你真的快乐起来,不再流泪,我……我宁愿放手。” 他讲话的时候眼神很诚恳,闪闪烁烁的都是情深。
叶贝贝看着这样的江越舟忽然觉得心很疼,是那种突兀的穿透了胸腔的疼,让她不敢喘气的疼。
“越舟!”她看着江越舟黯淡的眼睛,心里忽然凉凉的,象擦着一把锐利的刀背滑过去,她开口想跟他解释些什么,但还没等她说话,身体就被黎明朗扯着往一边走去。
“你还理他干嘛?跟我走!”黎明朗有些怒气冲冲,拉着叶贝贝就往自己的车边走,“你少听他说那些诗情画意的屁话,他是抢不过我了,才做出这样以退为进的高姿态。江越舟这个人做生意厉害,做人做事怎么会不厉害,他这个特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他现在这样叫以退为进,只有你这个傻孩子才会被他感动的泪眼盈盈呢!”
黎明朗把叶贝贝塞到自己的副驾驶上,顺手摔上车门,如同怕叶贝贝趁着他走到驾驶位这小段时间跑了一样,他还将车门落了锁,他一边往驾驶位上走,一边侧头看了眼江越舟,这个男人果然厉害,他无懈可击的退让和伤悲就像一张无形的网,不动声色地将叶贝贝这个小傻瓜的心再次的笼罩住了;他哀伤至极的几句话,就把自己踩到了泥里,把他自己供奉到情圣的位置上。
黎明朗忿忿不平的开着车,在心中郁闷的要死的同时,开始隐隐的佩服起江越舟来。
车子开动,叶贝贝隔着车窗看着独自站在夜色中的江越舟,他的样子依然带着霸气的清贵,如同不能折辱,只是浑身上下又好像隐约有种无法形容的悲凉和萧瑟。
叶贝贝咬着下唇,屏着呼吸,扭过头,看着前面的道路,只是眼里泛起的水光,让整个世界都变的摇摇晃晃。
看着黎明朗的车载着叶贝贝走远了,一向自傲的江越舟终于低下骄傲的头颅,在暗沉的夜里长吁短叹,到了此时才发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坚持追求,所依凭的不过是叶贝贝对自己的爱罢了,如果她真的不爱自己了,自己在她那里就什么都不是,甚至连肖墨亭都不如。
江越舟清楚,在这个速食年代,爱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一个人也是快,他不是不相信叶贝贝的爱情,只是觉得现在爱情在叶贝贝那里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尤其是他的爱情。
既然叶贝贝已经不在乎他给她的爱情了,他再纠缠下去就没有意义了,他爱她,想给她快乐的生活,幸福安逸的人生,他不想再看着叶贝贝哭,更不想看着她为难,她痛苦,他又怎么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