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归期心满意足地啃着猫粮,大口大口喝着奶粉和营养剂拌在一起的饮品。
大归期一面笑眯眯地看着儿子进食,一面吃下自己那一份早餐。小家伙大概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意外得到加餐,份量足足比平时多了三成,不过齐誩心里明白,因为摆在他自己面前的食物也比平时更丰盛。
准备了这一切的沈雁解释:周日休息,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慢慢烹制两人一猫的早餐。
不过齐誩看出了他的私心,只是笑了笑,没有揭穿。
幸运的是,沈雁没有宿醉。
尽管起床之后还是有点点头晕,好在持续时间不长,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后感觉舒服很多。为了谨慎起见,沈雁还取出昨天剩下的酸笋鱼汤,用锅子重新煮开,热热地喝下去醒酒,那种不适感总算慢慢消失。
齐誩很在意他恢复得好不好。
不仅仅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而且今天晚上将是他的第一场比赛。精神状态如果不佳,恐怕要影响发挥。
出师不利,很有可能会给后面的几场比赛带来阴影。
“按照初赛赛程安排,今晚你有一钞萧山老叟’。”两个人坐下共同用餐的时候,齐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诛天令》的初赛阶段是按照n,配角,然后再到主角的顺序进行选拔。
目前官方公布的男性角色初赛时间表如下:
周日晚:6到1o场-“萧山老叟”;
周一晚:6到1o场-“芦苇”;
周二晚:6到1o场-“白轲”;
周三晚:6场-“顺阳侯”;
周四晚:6场-“方遗声”。
沈雁报了一个n和两个配角,而齐誩报了一个配角和两个主角,所以沈雁有两场比赛都排在齐誩之前。
“保持平常心就好。”沈雁的态度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但是,今晚是第一轮初赛,而且又碰上周末,我想在线听众应该不少,保守一点估计起码都有七八千。”齐誩以前刷论坛帖子的时候曾经看过数据,前两届选拔赛的在线人数几乎场场破万——自己所谓的“保守估计”,其实已经过度保守了。
在统计总分时,现场听众投票占了一定比重,选手比分差距越小越关键。
即使分数上没有影响,现场人山人海的气氛也相当考验选手的心理素质。
沈雁所说的“平常心”固然好,可齐誩还是无法百分百镇定。
“说不定我到时候比你还紧张。”他边笑边叹,可以预见到今晚自己戴着耳机,一边听沈雁比赛一边手心冒汗的狼狈相。
“那,待会要不要跟我一道出门,去求一个安心?”沈雁忽然望着他微微一笑。今晚的比赛场次八点半开始,在此之前,他们还有许多独处的时间。
齐誩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沈雁的安心怎么求,向什么人求。
“要去哪里?”他问。
“去见见我心目中‘萧山老叟’这个角色的原型。”沈雁轻轻揭开谜底,眉梢上挂着温和的笑,神情和声音一样安稳。
一层秋雨一层凉,气温足足降了五六度,在室外呵气都冒出一点点白雾。
趁着小归期刚刚填饱肚子,正昏昏欲睡打着盹儿,两个人都换上了适合扫墓穿的素色衣服,结伴出门。
雨后,盘踞在城市上空的积雨云被削去厚厚一层,像是撕开了棉被,里面白花花的棉绒东一块,西一块散落在外。那些棉团吸走了雨水,却吸不走天际间或深或浅的灰色,到底还是摆脱不了阴冷的第一印象。
沈雁在一家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然后和齐誩一同搭乘公交,来到城北郊区的一座公墓。
公墓是早期建的,门面没有现在开发的那些那么崭新,大门上的牌匾已经反反复复刷过几次油漆,四个角仍是有些破旧。不过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傍水,加上绿化工作到位,不失为一个入土为安的好选择。四十分钟的车程已经将都市的喧嚣远远抛开,一场雨更是洗尽尘埃,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使人可以慢慢静下心。
齐誩一路观察这里的环境,在沈雁的引导下渐渐走下坡,绕过一片松柏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临水而立,顺着河流堤岸的走向延伸过去。
“我爷爷的骨灰就葬在这里。”沈雁声音很轻,语气却显得沉重。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附近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别人来扫墓,只远远看见一两名工作人员在清扫雨后的枯枝落叶。齐誩于是伸出手,安慰式地拉住沈雁,让他牵着自己走:“带我去看看吧。”
沈雁缓缓回握:“嗯。”
沈雁爷爷的墓碑和旁边的其它墓碑没有什么不同。
白色基石为底,雕刻铭文的地方则用了黑色大理石板,凿刻成字之后填入一层银漆,黑底白字,肃穆庄重。墓碑中间还有一张黑白照片——老人在照片上的年纪比过世时稍稍年轻一点,应该是中年时候拍的,目光和煦,微微含笑,可以想象出他生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