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抱起了双臂,冷眼看着对面呆呆笨笨的小人儿,嘴唇勾起一抹讥诮。
“你……是说……我中了毒?”,脑袋越发迷糊的霜儿爱娇地嘟起了粉唇。伸手扯住了萧承煦胸前衣襟,象是带着醉意一般不忿质疑道:“你……你呢……你惹的事儿,为什么……你没中毒?!”
“我跟你说过我体质特殊。百毒不侵。”,萧承煦无奈地伸出手格开了霜儿的双手。抬头打量起横在眼前的一道花墙。
很显然这儿不是个长时间说话的好地方,而他也不可能真让林霜儿在此就发了症状,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个能妥当能帮她解毒的藏身之处。
“百毒不侵?”,神志迷糊的小姑娘靠上了墙根嘴里喃喃念了句,娇颜如花地咯咯地笑开了。
“我们就到这户人家的花园子里找处空房暂歇歇!”,跳起来撑身试了试墙高的萧承煦俯下身向着依在冷墙的霜儿伸出了手。
霜儿立时象是藤萝一样地攀上了更显温暖可靠的手臂。
“你再坚持……”
一双滚烫柔绵的红唇却在此时象是报复的烙印一样重重地压在了萧承煦的脸颊上。
“把毒传给你!”,霜儿俏皮地歪着头,咧开嘴吃吃地笑着。双眸无遮无拦透着欢喜,但紧接着,她的双眸愕然地瞪得老大。
自称百毒不侵的少年双手捧扣住了霜儿的臻首,碰地一下将她挤在了墙上,狠狠地对着她惹祸的殷红双唇咬了下去……
破窗纸筛漏的阳光轻柔地照在林霜儿的脸上,象是在美梦中吃饱了珍馐佳肴的少女意犹未足地轻舔了舔嘴嘴唇,但紧接着却是一个激灵打开双眼,霍地一下坐了起来。
残破零乱的记忆在脑子里象满天飞舞的萤虫一样,好象就近现眼前,却又飘渺虚幻地无法抓住。似乎可怕至极……
霜儿惶恐地摸了摸微肿的红唇。在环顾四周发现了正警戒地靠守在门扉边的身影后,更大惊失色地地看向了自个儿松松垮垮系着的衣带。
“放心好!我没动你!你不过是毒性发作,哭着喊着作了一夜春梦而已……”
一夜春梦?哭着喊着?自己在他面前究竟显露了多少不堪入目的丑态?
霜儿猛地一下清晰想到了安澜园里那堆象是蛆虫一样白花花的肉山。更觉着自个儿带着粘腻汗渍的身体似乎也带着同样令人作呕的气息了。
她懊恼羞惭地捂住了烫得发烧的小脸。
“起来!我们要尽快点离开这儿!”,靠在门边的萧承煦笼回了他方才正抬手对着日光相看的玉珠,半扭头强横地下了命令。
林霜儿听话地腾一下弹了起来。
但只往门口走挪了两步,她又摸着空空的右腕呆愣住了,接着强着胆子小跑着凑到了萧承煦身后,“十七哥哥!我的珠子……”
袖口微露珠光的萧承煦却不理她,反伸手一把将霜儿的头摁低了,扯着她一齐猫着腰蹩向了空屋侧旁的一道回廊。
从不告自住的别家院落偷偷地溜了出来,再寻了个河渠僻弯处理了理两个蓬蓬乱乱的脑袋。一齐咕咕叫的肚子开始提醒着他们昨晚不但是丢掉赢来的银钱就连霜儿的那个小包袱也丢了。
“把这个当了吧!”
从萧承煦袖口倏地滑至他掌心的玉珠串儿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闪光。
“不行!”,一早上一直不敢正眼看着同伴的林霜儿终于大胆地抬起了头。对着萧承煦伸出了手。
“为什么?这串珠子很贵重?还是对你很重要?”,萧承煦望着霜儿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期冀的晖光。
“没……可这是我在金龙寺请的!寺里大师开过光的!”。霜儿一边强撑着此前谎言,一边伸手向着珠串儿够去。
萧承煦作势欲扔到河沟里的玉珠串儿在空中虚划了个圈,被丢在了林霜儿的怀里,她连忙诚惶诚恐地接住,紧紧地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