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厉鬼的尖叫声掩盖住了沈曦含糊的挣扎声响,所以等初七发现不对赶来的时候,小姑娘的脸已经被揪红了一大片。
而且从阳还越玩越开心,干脆两只手一起上了,所以现在沈曦脸上的红色还是左右对称的。
直到初七面无表情地请了天府祭司出去切磋之后,沈曦才揉着被掐红的脸,拿起初七冰荔枝的时候顺便从井里捞出来的水蜜桃——昨天给从阳取西瓜的时候顺手放下去的,直接贴在脸颊上降温。
等桃子不那么冰了,脸上的红也渐渐消了,沈曦这才在桃子尖上咬了一口,像喝果汁一样吸着里面清甜多汁的软嫩果肉,然后愉快地眯起了眼睛,看起来非常享受和满足。
如果能忽略掉苍穹之冕里那只喋喋不休地念叨沈曦他们多过分居然把公主殿下扔到井里还不带公主殿下玩儿的女鬼,那就更美好了。
每天被李裹儿这么咆哮,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沈曦捏着偃甲暗想,要是哪天碰到了谢衣,一定要逼他给苍穹之冕装个消音器,等李裹儿再聒噪,按个开关就能分分钟让她闭嘴。
一声压抑的喷嚏打断了沈曦的妄想,一扭过头,就看到初七站在后面,身上的玄金便服已经微微汗湿,脸颊边也有明显的水迹,显然是刚刚结束运动——或者说单方面切磋——就过来了。
“从阳呢?”小伙伴落败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沈曦还是假惺惺地问了一句。
“天府祭司说不吃早饭了,午饭也不用叫她。”
沈曦了然地点头,肯定是被初七修理惨了暂时没脸出来见人了。
“唔,今天就算了……哥哥交代她了一些任务,这段时间要住这儿,还要了解点下界俗世之事,你刷了那么多年的侠义榜,有空给她讲讲呗。”
“属下明白。”
初七面孔朝向沈曦的方向,应声的同时,语调间似有一些迟疑。
“你这是怎么了?”她伸手摸了一下脸颊,“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初七微微将脸侧到了旁边,咳了几声:“昨晚……曦小姐与天府祭司……玩得很开心?”
沈曦瞬间就斯巴达了:这都能被你听到?!你真的没有一个叫千里眼的好基友吗?
别、别误会啊只是逗逗小伙伴而已……劳资真的不是蕾丝边啊……
“……曦小姐不必介怀。”见沈曦脸都绿了,初七心知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于是连忙补救道,“天府祭司与七杀祭司研究人体多年,必能想到……咳、成长之法,毋需旁门左道……”
“……你要么现在就闭嘴,要么跟明天的日出说再见。”
沈曦面色狰狞地磨牙。
像沈曦这种自带病弱设定的小姑娘说出来的威胁的话,其实压根就没多大杀伤力,不过初七还是很知趣地闭嘴了,毕竟他也不希望沈曦生气伤神——反正沈曦嚷着要揍人也不会真的动手。
炸毛的沈二小姐看起来很不好安抚,但是梦里养了几个月小兔子的初七已经知道该怎么顺毛了。
“曦小姐,属下买的豆沙包快冷了。”
于是沈二小姐立刻转身找豆沙包去了——吃货的脉真是一拿一个准。
厨房里已经被李狗蛋拱得一片狼藉。在无厌伽蓝的时候,沈曦觉得自己已经充分领教过没拴绳的萨摩耶的破坏力,一别数十载,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原来如今的大白狗已非吴下阿蒙,这调皮捣蛋的本事真特么令人刮目相看。
“……李狗蛋你给我出来,别卖萌,我保证不打死你!”
看着趴在水缸里打滚玩水的白色萨摩耶犬,沈曦真想下好佐料盖上盖子缸底生火煮一锅原烫狗肉。
“汪唔?”
看到沈曦戳在水缸边脸色阴晴不定,像是火气很大的样子,李狗蛋困惑地歪了一下脑袋,抽抽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前爪扒着水缸边沿,蹭得猝不及防的沈二小姐满脸满身都是水。
其实大白狗的想法很简单,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水缸里凉快,所以就给小伙伴沈曦蹭点儿水降降温下下火。
不管沈曦打算怎么料理调皮捣蛋搞破坏的萨摩耶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回房换衣服,她体质偏寒凉,湿衣服穿久了就算是夏天也一样会生病。
对了,顺路还要把笑得直抽筋的公主殿下扔回井里去。
然而事情还没完,约莫午后的时辰,沈曦正趴在凉簟上睡午觉,从阳想是想起了什么,到处翻箱倒柜,看得小伙伴额角青筋乱跳。
“……又是怎么了……天天闹腾怎么就消停不下来呢?”这种一刻都不消停的日子还能过?
“别吵快来帮我找找!”从阳一边东翻西找,一边头也不回地招呼闻讯赶来的沈曦和初七,“还给你带了点东西的,忘记放哪儿了……”
占据了大半个院子的瓶瓶罐罐箱子包裹,都是从阳一路游历搜刮来的各种玩意,这还只是全部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都是伴手礼,差不多已经送到各人的手里了。
看到那座疑似从罗马斗兽场装饰雕像上拆下来的残肢,沈曦默默为后世上天入地绞尽脑汁都找不到维纳斯那双断臂的史学家和艺术家们点蜡。
估计断臂维纳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部□体零件被一个逗比带到中国来了。
沈曦已经懒得算小伙伴这一路下来破坏践踏和夹带了多少历史文化遗产,以天朝传统观念的尿性,从阳干的事随便拎几件出来,最少都是判十几年的牢饭,更严重一点的——比如挖了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