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宁空一个人。
民居的屋檐,一向不是很宽。就算是躲在了屋檐下,宁空的鞋子、袍子同样被浸湿了一大片。万幸的是,在这场暴雨当中,并没有刮大风,不然的话,宁空就算是躲到了屋檐下,同样少不了成为落汤鸡。
街边的屋檐,虽然用的是上好的瓦片盖上的,但是却只有薄薄的一层。很快,一些细小的水珠就顺着瓦片上的缝隙缓缓地滴落了下来,滴在宁空的额头、脖子上,弄得他怪难受的,好不狼狈。
就在宁空弯着腰,扭曲着身子将手伸到背后去擦拭那滴顺着脖子流到背上雨珠的时候,一只素手,递过来了一块手绢。
宁空一愣,旋即就感觉到,似乎头上也没有漏水了——抬头望去,一柄翠绿色的油纸伞撑开,遮住了他在屋檐下的天。
那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她递过手绢,另一手撑着用上好的竹子做成的油纸伞,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正含笑打量着他。
“谢谢。”宁空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接过那一张带着淡淡幽香的手绢,拭去了头脸上的雨水。同时,宁空也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着她。
她穿着一身湖绿色的丝裙,头发梳拢成髻,年龄大约在十七岁上下,明眸皓齿,容貌无双。一时间,宁空竟有些微微地失神。
半晌之后,宁空才回过神来。此刻伊人正略带嗔意地望着他,在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捉狭的笑意。
宁空大窘,原本脑袋一直很灵光的他,此刻竟然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两只手,一只手拿着她的手绢,另外一只手原先也不知道放在哪儿的,现在感觉是无论放在哪里都怪怪的。
少女看见宁空窘迫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玉手轻掩朱唇,“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佳人一笑,四周登时增加了几分秀色。宁空虽然已经回过神来了,但是此刻,他除了跟那少女说了声谢谢,然后呆呆地看着她以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了。
他的右手,依旧握着那少女递给他的手绢,尽管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雨水,但是他反而将手绢攥得更紧了,似乎是害怕那少女要回去一样。
“嗳,你就这样让我一个女孩子打着伞呀?”那少女似乎特别喜欢看那看发窘的样子,轻声笑道,声音清脆如黄鹂。
“哦,好。”宁空感觉头有点晕,或者说是茫然吧,他都不知道怎么的就从少女手中接过了那碧绿的竹节伞柄。
骤雨越来越大,少女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而是跟宁空一样,躲在屋檐下,背靠着身后的墙壁。任何路人见到这一幕,都不会相信他们两个竟然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可他们的的确确素不相识。当矜持的女子碰上更加腼腆的男子时,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了更尴尬的沉默。
但是宁空和这少女之间,虽然沉默着,但是却并不尴尬。或者说,是宁空有些尴尬,但是那位少女,却非常坦然。
孤男寡女,躲在同一个屋檐下,撑着同一把伞。但是两人之间却没有丝毫暧昧的气息,反而营造了一种异样的宁静。一场雨,让整个青石板的街道都变得清静起来,没有了喧嚣的尘埃,也没有了尘世间的吆喝声,有的,只是滴滴答答,那是雨点落在瓦片上面发出的清脆鸣奏。
屋檐下的两个人,就好像是在聆听着大自然的鸣奏一样,静静地伫立在屋檐下,凝望着已经开始模糊在烟雨中的雨巷。
不知道为何,原本在心中一直腹诽着这场雨的宁空,此刻看着雨势有了缩小的趋势,竟然有些不情愿了起来。他忽然很想让这场雨下得更久一点,因为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第一次,宁空觉得下雨天,也是那样有意境。
雨势,终究还是小了下来。少女从宁空的手中拿回了伞,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过身,彳亍在了雨巷当中,渐行渐远,越走越远……
此刻宁空的心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儿,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当他看着少女的身影离自己越走越远,顺着青石板的街道渐渐地消失在烟雨中的时候,心中会有一种异样的难受。这种难受,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又是那样苦涩,那样让人煎熬。
他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右手紧紧攥着的那张手绢。不知道,那位少女究竟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找自己要回呢,还是压根就忘记了手绢的事?
宁空已经无暇细想,也没有心情再去猜。他此刻,只是轻轻地将那手绢叠好,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怀中。
烟雨未歇,远处青石板的接到依旧朦胧,偌大的庐阳就像隐逸在了一幅泼墨山水画卷之中。而在宁空的内心深处,那个在烟雨中,在屋檐下眼带笑意的女子,更是想仙子一般。
这幅画卷,是造物主对她特别的眷恋,因为她就是那画中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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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子愤怒地咆哮着:“忠字,你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坑货!好不容易宁空小子犯花痴了,老子竟然不露面!你是要坑死老子啊!”
忠字很无奈,很憋屈地说道:“我写宁空第一次春心萌动我容易么?来来回回修改了三四次,而且都是动大手术,耗费了三四个小时!本来这章要的就是淡雅哀怨的气氛,鸿渐子这个二货一出来百分之百的破坏气氛!”
“哇嘎嘎嘎嘎,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打击宁空小子的时候,你这坑货竟然不让老子出场,老子要灭了你!”
“完了,鸿渐子发飙了!”忠字发出